并收回。”重耳一语道破晋献公的谋略。
“主公何时出兵?”狐偃问道:“九月底、十月初。”郭偃答。魏武子突然说:
“公子,以臣下之见,应趁国内空虚,联合反对骊姬的大夫们,带兵杀进宫去,把骊姬、奚齐母子杀了,一了百了。等主公凯旋归来,没了妖姬,没了奚齐,主公也就不会再听妖姬的话,到时候只好立公子为太子了。”
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清君侧”的策略,或许也是郭偃赶来翟国的原因。
郭偃听完魏武子的策略,微笑不语。如果众人真的杀进宫里,到那时候,他正跟随着晋献公在出征的路上,没有人会怀疑清君侧
一案与他有任何关联,更没有人会想到他早在随晋献公出征前,就先来翟国向重耳通风报信。
“这个计谋无懈可击,绝对会成功的。”赵衰说:骊姬下毒陷害、逼死申生,还谣言蛊惑晋献公派人杀重耳、杀夷吾,并且把其它公子都逐出了晋国。重耳想起这些事,心里就一肚子火,他恨这个恶毒的女人!眼前似乎是个为申生复仇的机会,也是
一个伸张正义、惩罚凶手的机会。复仇的火焰在重耳胸口熊熊燃烧,他满脸通红,热血为之沸腾起来。但他旋即又想到晋献公没有了骊姬,日子不快活,而且,他不愿意在君父出征之际,发动内乱,此为国法所不容。重耳想到这里,开口说:
“要杀掉骊姬、优施等人并不难,问题在于君父太爱骊姬了,重耳不能让君父伤心。”
“公子,”颠颉愤然道:“骊姬作恶多端,根本不值得同情,我们绝不能让她再蛊惑主公了。”
“公子也可怜骊姬?这就是申生当时要为自己辩白所遇到的难处。”狐偃说:
重耳明白这次郭偃来的目的,也许就是要教他趁晋献公出征时,杀掉骊姬姊妹,还有奚齐、悼子等人。重耳想着当今诸侯各国,也曾经出现国君出征、国内政变,结果国君被废、流亡在外的事体。重耳寻思再三,摇了摇头,他明白狐偃的意思是教他不可让晋献公伤心。当下说道:
“魏大夫的计谋如果付诸行动,是会成功的,但君父出征,重耳在国内发动政变,这并不可取,重耳不能为了除去作乱之人,而自己带头作乱,祸害晋国。”
郭偃见大家沉默,便说:
“主公向虞国借道伐虢,回头消灭虞国,腊月底就会结束这场战争的。现在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大概再过三天就要出征了。”
众谋士都认为这是一次铲奸除恶的大好机会,但重耳认为此风不可长。
“诸位想想,”重耳又说道:“主公在前线打仗,我等在后方杀了君夫人和奚齐,这不就是对主公背叛的行为?只要主公在世一日,咱们就不可以动骊姬和奚齐一根汗毛。”
“大家想想,”狐偃也附和道:“主公回师之日,不见了骊姬与奚齐,一定大为震怒,到时候,主公若乱杀朝臣,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将人头落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主公宾天之日,就是骊姬魂断之时,她会遭到报应的,诸位大夫不用心急。”
议论到这里,魏武子、颠颉失望地互望一眼,认为重耳失去了
一次大好机会。
重耳的瞳孔炯炯有神地对郭偃说:
“卜偃大夫应赶快回到国内,以免君父起疑心。重耳要倚重你在朝廷上下联络,并联合里克、邳郑和下军七兴大夫等,在国内为重耳回国大计运筹帷幄。一旦君父宾天,重耳还要倚重卜偃大夫相助,让重耳顺利回国。”
郭偃直坐起来,稽首拜道:
“老臣不敢有负公子重托。当联合里克、邳郑等大夫,扫清道路,为迎接公子回国,做好准备。”
颠颉听到重耳没提到要杀骊姬和奚齐,忍不住叫道:
“公子,难道要放过骊姬、优施这一帮人?恭太子申生这笔血仇不报了吗?况且,奚齐不除,公子如何回国登位?”
“颠颉将军不用急躁,到时会有人去收拾他们的,我们不用出手,也免得背上作乱的罪名。”狐偃正色道:
“狐偃大夫说得对,这正合臣下心中所想,不知公子以为然否?”郭偃问道:
重耳点头司意,又补充道:
“里克在紧急关头,心生胆怯,使得申生白白丢了一条命,这事不可再发生。卜偃大夫到时务必加以鼓动,促其成事。”
“是!”郭偃点了点头。
“里大夫执朝政之午耳,首要之事,是要让朝臣与他站在同一阵线,切勿让奚齐即位为君。而筹划这件事,是卜偃大夫最重大的责任。子余所说,也许卜偃大夫早就想到了,失礼了!”赵衰说道:
魏武子竖起了浓眉,瞪大了眼睛,嚷道:
“依我看,主公一宾天,干脆让骊姬、奚齐一同殉葬好了。反正,主公那么需要这个妖姬,何不带她一起走?”
“哈哈哈!”颠颉大笑道:“对极了,魏大夫说得对极了!”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赞同,唯独赵衰摇头说:
“如果能够以殉葬的形式把骊姬了结,那是最好不过,但是晋国不像秦国。晋国乃中原大国,早就没有秦国那种殉葬的陋习。”
“这也难说,到时候,如果‘天象示兆’,需要殉葬的话,也是可以殉葬的,这就看掌卜大夫的运算了。”一向沉稳的先轸,此时竟出惊人之语。
大家听先轸这么说,都转头望向郭偃。只见郭偃脸上表情如烟如雾,似笑非笑,微闭着眼睛,嘴中喃喃念着什么……真的是神秘莫测。
重耳也认为这是妙计,并未出言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