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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回去再说。”红冲道:“你先跟我一起找到小草。”

  二人循着溪流在林中穿梭,山坡陡峭,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走出那片阴森的林中。

  待得眼前豁然开朗,强光让红冲都不禁微微眯眼,文含徵回头望了一眼,惊呼出声:“这里竟然是主峰!”

  只见二人所在的山腰位置已是高耸入云,放眼望去足矣将群山之顶一览无遗,在这整座枫灵岛上,唯有主峰能有如此光景。

  主峰算得上是引心宗一处“禁地”,唯有每届万仙会即将结束时,引心宗在此举办祭山大礼时,才有极少数的修士有幸受邀上山观礼。除开祭山大礼,这百余年来不请自来登上主峰的,恐怕只有上个月闹出大乱的魔修。

  哪怕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文含徵也晓得此事非同小可,顿时握了握拳,诚惶诚恐道:“我们不该上山的,要不还是回去吧……”

  “那我送你回去。”红冲道。

  “等等,”文含徵拉住他问:“你不回去吗?这里可是主峰,擅登主峰者,被发现了,恐怕会……”

  “我得找到小草。”红冲摇摇头:“放心,我会尽可能不被发现的。”

  文含徵一咬牙,下定决心道:“那我也不走了!你没真气,我得保护你。”

  红冲颔首,只希望文含徵莫要再反悔就是了,他虽有妖的神通,却于决斗上并无太多增益,若文含徵非要来硬的,动手强行将他掳走、抑或是赖在原地打死也不走,他还真是束手无策。

  二人转身又逆着溪流的方向,一路登山。不知又过去多久,文含徵忽然伸手拉住红冲,逼音成线道:“小心!”

  红冲便与他同时停下脚步,隐匿在一出巨石后,文含徵逼音成线说:“前面有人,是……”

  他的未尽之言,红冲已知晓了,只因他抬手搭在文含徵脸侧,借了文含徵半只耳朵,便听到那人缓缓开口,声音实在熟悉:“我们躲不了多久了……项盗茵他是故意的。”

  竟然是方三益,他气息不稳,真气亦有波动,想来是受伤不轻,也是因此才没能发现不远处隐匿身形的红冲和文含徵。

  他们的运气实在不好,竟然就这样碰上了红冲如今最不想碰到的人——方三益出现在这里,不是正要行动,就是行动未遂,这也意味着引心宗人恐怕也将紧随其后。如果被引心宗人逮住,他和文含徵该如何将自己从此事中撇出?甚至可能还会殃及乘岚……大抵最糟的情况也不过如此。

  而另一个人回答方三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方三益反问:“我看是你与他暗地里勾结,他才把你放了,不是么?”

  那人语气冷了几分:“分明是你管不好自己人,把我们的计划全漏了出去——你竟然还敢冒险行事,活该你落到今日这番天地。”

  方三益也怒道:“说什么风凉话,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潜上岛的机会你等了三十年才抓住这一回,就算你有命苟活,你以为还能再有一次今日的机会?”

  本以为二人就要如此内讧,进而一拍两散,被逐个击破,却不想这话出口,那人缓缓道:“你说得对,项盗茵太难杀了,或许我们都完了。”

  沉默良久,方三益又道:“完了的是你,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下去……我的命不只是我自己的。”

  那人问:“你想怎么办?”

  方三益咬牙道:“项盗茵方才莫名收手,应当是突然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这世上竟然还有能将他绊住的事……真有意思,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

  “你还想让我和你一起去送死?”那人冷笑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可不是为了那一纸丹方,要死,我也要拉着项盗茵一起死!”

  方三益没再出声,周身波动的真气却渐渐汇成一股,施压向那人。

  这是要动手了?

  红冲一蹙眉梢,暗自对文含徵道:“我们得走。”

  如果方三益与那魔修在这里动起手来,他们很难在如此距离内不被波及,必须要赶在二人动手之前走!

  然而,情势还是没能如红冲所愿。

  魔修的反应比红冲更快,不等红冲与文含徵潜逃,他便以一道魔气先手出击,将方三益掀了个人仰马翻——魔气所到之处一阵肆虐,红冲与文含徵难免现出身来。

  “谁?”方三益立刻冲上前来,却又渐渐放慢了脚步,甚至笑出声来:“哈哈……这么巧啊,居然是红兄弟,还有乘岚的师弟。”

  文含徵一把挡在红冲身前,不等他开口,红冲连忙道:“不巧,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

  “专门来找我?”方三益挑眉看着二人的动作,手上一边挽着剑花,一边缓步靠近二人:“确实啊,你们来,对我的帮助会很大的。”

  红冲蹙眉,虽不知他这话何意,正要周旋几句,那魔修恰在此时开口:“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话音一落,魔修的身影就消失在阴影中。

  见魔修一声不吭离开,方三益竟然也不恼——抑或许是他已发现了比起魔修而言,对他更有用的东西。

  行至二人前约十步距离处,文含徵也拔出背后长剑,作出了迎战姿态,却听方三益突然对红冲抱拳道:“红兄弟,你信守诺言,没把小翠的身份说出去,这份恩情,我不能不感念。”

  他态度莫测,红冲捉摸不透,只得顺着他说:“自然,我既应下此事,就绝不会反悔。”

  方三益又道:“只可惜,小翠关心则乱,他行事还是稚嫩,这才坏了我的大事。”他沦落至此,竟然也对孔怜翠没有一字责备,言语之间反而颇有几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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