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msp;“谁?”她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可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紧张。

  “夫人,是我,宫疆。”温和而恭敬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屋内:“您昨日嘱咐要的胭脂香粉已经备好,还请夫人挑选。”

  “知道了,等我片刻——”千提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

  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平静下来。她快速地穿衣,熟练而急切地系好衣带,随后挽了个简单却不失雅致的发髻,拿起一支玉簪匆匆插上,便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房门开启的刹那,十余名侍女井然有序地进入房中,手中端着的木盘上都放着几只精致的带盖瓷碟,碟中盛放着不同的胭脂香粉。

  瓷碟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不同的光泽,虽盖着盖子,其中的香气还是突破这桎梏弥漫而出。

  千提佯装镇定,莲步轻移,在侍女面前踱步一周。她微微颔首,目光在香粉间流转,像是在权衡纠结着什么。

  许久,一根纤细的手指缓缓伸出,少女指了指桌案,语气平静道:

  “我都要了,放下罢。”

  待众人离开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千提才终于长舒一口气,掌心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

  幸好无人发现她翻了国师的东西,不然那狗贼知道了,她岂不是要死得更难看?

  她深吸一口气,待心情平复下来,才转过身,眸光落在香粉盒上。

  一盒,又一盒,她将罐子塞进袖中,整理了下衣衫,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府中踱步。

  旁人只瞧见那新嫁来的夫人在府中悠然踱步,怡然自得地观瞻着府中景致,偶尔心情愉悦,张开双臂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宛若一只轻舞的蝶。

  却无人发现,每路过一处隐蔽的角落,她都会微微侧身,手指在袖中轻轻一动,一抹香粉悄然飘散,融入周围的空气。路过假山灌木时,她似不经意靠近,指尖微微一弹,细腻的香粉洒入空中,比春日的花香更馥郁几分。行至长廊,她佯装欣赏廊上字画,微微转身的瞬间,一阵暗香在无人注意到角落悄然散开。

  直至国师府的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不同的味道,她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到房间。

  转眼间万籁俱寂,整个国师府被浓稠如墨的夜色紧紧包裹。偶有一阵微风自远方吹来,轻轻拂过屋檐,发出细微的呜咽。

  四周静谧得可怕,千提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顶的帷幔。

  忽然,她坐起身,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

  “救命啊!有刺客!!!”

  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在空荡的府邸中回荡。

  通明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院落,急促的脚步声自四面八方传来,府中守卫手持兵器匆匆而来,迅速将房间包围。

  顷刻间,房门被人破开,侍卫手中的火把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

  千提缩在被褥中,装出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身子微微颤抖着,露在外面的双手死死抓着被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杏仁大的眼眸被恐惧充斥着,她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方才有个黑衣人突然冲进屋内……手持利刃……”

  她说着从床上爬下来,像是寻求庇护一般,脚步踉跄着走向侍卫:“幸亏你们来得及时,将他吓跑了,否则我可能就……”

  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守卫单膝跪地,纷纷垂下头去,无人敢将这春光揽入眸中半点:

  “夫人受惊了,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夫人责罚。”

  千提在众人身前转了一圈,记住了每个人身上混合的气味,这才重新挪回床沿,故作虚弱地摆了摆手,声音颤抖,如同深秋枝头即将飘落的黄叶:

  “也罢,短时间内他应当是不敢来了,你们先退下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侍卫领命,不敢多言,迅速撤离。

  房门被轻轻合上,他们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直至窗外最后一点火光熄灭,四周重归一片死寂,千提才长舒一口气,起身走向书案。

  烛火被她点燃,暖黄的光芒照亮了案前少女认真的面庞。

  研墨、蘸墨,她闭上眼睛,细细回想着那些匆匆赶来的侍卫身上混合的或浓或淡淡香味,再将这香味逐一剥离,对应到她今日在不同位置洒下的香粉的位置,由浓淡与香味的层次,逐步推演。

  笔尖在纸页轻轻滑动,少顷,侍卫们从府中各个地方汇聚到她房间的路线便清晰呈现。

  她垂下眼眸,手腕轻动,仔细标注出每条路线的转角、岔口,以及守卫人数。

  第二日清晨,太阳缓缓升起之时,千提自隐秘处取出图纸交到景秋手中:

  “我与国师成亲时,若有变故,你从这条路出府。”她指着图纸上一条由粗线标出的小径:“此处守卫最少,你一路小心,避开守卫,我若平安无事,会在米铺与你会合。”

  “公主,景秋不走……”

  “我还有事交给你做,你必须活着!”千提打断她的话,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和一块玉佩,郑重交到景秋手中:

  “如若我出事,”你务必将这封信送到丞相府。至于这玉佩,你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它,如若实在万不得已……”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毁了它。”

  “是……”景秋哽咽作答,早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