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便抚袖捉笑,在绢纸上“唰唰”写上了几行字。
“夫婿万里觅封侯,匹马战居庸。妾身百转思无限,红烛照帘拢。一饷苦逼闷闷闷,思君念君可憎君……只道是:君如果不来见,早晚导致燕头翁。”
写罢,她咬着笔筒,摆布看看,甚为写意。
“魏乐,咱写得如何?”
魏乐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似是欲言又止。
前方几句还像话,背面什么“一饷苦逼闷闷闷”是个什么鬼?可王妃的笔墨造诣她虽然不敢助威,却也不敢打击,思索了一瞬,究竟或是把胃气压了下去,违心肠点点头。
“文句清丽,大俗风雅,环节是情深意切,好词!”
“哈”的一下笑出声,谢铭月看魏乐闪烁的眼神儿,就晓得自己这首词把她迫害得有多惨,内心自满了几分,也不戳穿她,只待纸上的墨迹晾干,便轻轻卷起绑在信筒上,拍了拍那只信鸽的羽毛。
“去吧。”
想想,她专门多叮嘱一句。
“记得啊,不要走错了处所。”
看着鸽子扑噜噜飞出去,坐在椅子上吃“驴打滚”的小阿星,扯了扯小狐狸燕生生的毛发,嘟着小嘴巴,不兴奋地问:“阿娘,为什么阿爹又不要我们了?”
小丫环很在乎“要”和“不要”。在她跟前的人,即是要她的人,不在跟前的人,即是不要她的人。这一点她分得很清楚,可谢铭月却始终无法与她注释清楚。
“爹有大事要做,你有你全能的娘陪着,行了啊。”
“阿娘才不全能……没有我阿爹全能。”
“……”
深吸一口吻,谢铭月严肃的瞪她。
“瞎扯,你爹的本领都是娘教的。”
“你吹法螺!”
小丫环毫不客气的戳穿她,目光暴露一抹鄙视。
前些日子,颜控的小阿星关于脸上不再贴假髯毛的燕有望,亲近了许多,还狂言不惭地申明,她被她阿爹的美貌给征服了的。当然,小孩子也是很敏感的。在北平府,她看到无数人崇拜她的阿爹,她自己也特有体面,连带着看燕有望也悦目起来。
“阿娘!”大眼睛骨碌碌眨了一下,她道,“我们去找阿爹吧?偷偷去……”
小丫环可真敢想啊?
谢铭月黑了脸,拍她头,“吃东西!”
“阿娘!去嘛。”
“不吃我给狐儿吃了?”
谢铭月作势要把她的“驴打滚”丢给正在睡懒觉的小狐狸,这一下,唬得吃货阿星“哇”一声便吼了出来,整个儿扑过去,把她的手臂死死拽着。
“不要!阿娘是暴徒!”
凡是与她做对的,都是暴徒。这丫环的代价观也忒简短了。谢铭月哭笑不得,松开了手,把东西还给了她。见她大喜过望般回身藏起,她抿唇一乐,朝一样在失笑的魏乐使了一个眼神儿。
两片面走到边上,她低声道,“魏乐……”
“王妃无谓说了,我是不会和议的。”
不等她说完,魏乐便打断了她,竖眉回绝。
谢铭月“咦”了一声,偏着头,不解地问,“你奈何晓得我要说啥?”
魏乐哼了一声,“晓得殿下要去攻打居庸关,你这不是内心痒痒了么?可你是晓得的,现在外头随处都不安生,谁也摸禁止会发生什么事,你不可以这般大咧咧地跑过去。我向殿下做了保的,定要护你周全。”
被她猜中心思,谢铭月很无奈的搓了搓鼻子。
“得了吧……我能有什么事?”
魏乐挑眉直笑,“殿下不允的事,我不干。”
谢铭月望天,斜眼嗤之,“你真相谁的人?”
魏乐看着她,突地莞尔,“陈大哥的人。”
收到谢铭月的家信时,他就像中了邪普通,心思上来,如何都控制不住。二话不说便策马回奔北平,就只为了见她一壁。
燕有望阻止了他。
谢铭月和孩子在念叨他,他便给她们娘儿俩一个喜悦。
得悉谢铭月这会儿在灶上,他没有带任何人,只一片面踩着被雨湿透的青石板,径直往灶房而去。
尚未走近,便闻到一股子食品的香气,另有一种独属于家的烟火味儿,淡淡的,轻幽的,很好闻……他想,如果是有朝一日再无战事,四海承平,他与谢铭月,带着他们的孩子,能这般清静地在人间烟火里渡过平生,即是很大的美满了。
灶房里,小阿星在“咯咯”失笑,逗着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