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外的停机坪,但没有一个人下去,他们都安静地注视着他,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但他们的情绪却时刻紧绷着——就算是从不畏惧他的戴安娜。
他最后看向一直都很从容的维吉尔,他端正地坐着,大概是因为不知道他都干过什么,所以也并不怕他,神情甚至说得上不赞成。
就像当初的蝙蝠侠。
总是不赞成,总是皱着眉,每天都苦大仇深。
他恍然一瞬。
那些没由来的愤怒如潮水般褪去,让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喘息余地,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我会注意的。”
他只是沉声说,带头走下了战机。
他不再回头,甩着自己的红披风路过了一干向他行礼的军队,神色淡漠而平淡。
兵甲摩擦的声音传进他们耳中,大家都见怪不怪地落后几步跟在克拉克身后。
——无论如何,他都是名符其实的最高领袖。
维吉尔心向下沉了沉。
行军的步调,独裁者的颂歌。
在绝对的寂静中回荡在世界的角落。
——这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很好的现状。
但他做出一副很新奇的表情,悄悄凑近最单纯最天真且毫无防备的闪电侠。
巴里悄悄找哈尔打探了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对这位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暴怒的时候都敢直接硬刚最高领袖的朋友充满了敬意——还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感激,看他凑过来也悄悄往他那边挪了两步。
“很帅是吧?”他悄声问,但顿了顿之后又把音量压低了点,“我第一次见克拉克的军队差点被吓坏了,虽然他——我是说克拉克真的很炫酷,但是……呃,你能明白吗?”
维吉尔当然明白。
这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超人的做派。
更不该是他曾见过的那个——面对陌生人时有些腼腆、温和而宽容的小记者该做的事。
但他摇了摇头,只告诉巴里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巴里看了他一眼。
他看上去有些失望,但还是不再提这个话题,老实走在一边。
这失望来源于茫然。
维吉尔看的很清楚,但现在并不是时候戳破,也不是时候提醒这位过分纯良的大男孩。
他还没见过蝙蝠侠,在来到这里之前对他实际上也并不熟悉,跟布鲁斯也只是几面之缘,不像了解托尼一样了解他,但却隐约能猜到他没有争取闪电侠与他站在同一阵营的原因。
太单纯了。
他和现在已经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感到麻木的超人、戴安娜都不一样。
他会为自己尴尬的处境感到茫然,会因为同伴犯下的“罪行”感到痛苦,会质问自己这样做的意义。
但至少与超人站在同一阵营,他不会死。
而一旦他投入蝙蝠侠的阵营……超人却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现在的超人阴晴不定、猜疑心重,就连自己也不过是误打误撞触碰到他心中最后一处净土,才能勉强获得短暂的、片刻的信任。
他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踏进正义联盟的大厅是会被当成坐上宾还是阶下囚。
这对他来说是一场豪赌。
毫无疑问。
他不知道在这场战争中所有人付出了怎样惨痛的代价,却知道这场战争早就应该停止。
但这不该是他现在思考的问题。
维吉尔让卢瑟抽了自己的血去化验,垂眸看着缠在自己手腕上的金色绳索,有些困惑地思考该怎么应付好像对他没什么作用的真言套索。
“你接近克拉克的目的是什么?”
戴安娜语调严厉地问,维吉尔神色还有些茫然,巴里却已经急得团团转了,试图让她松开手里的真言套索,情急之下甚至找上了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退避三舍的克拉克。
“呃,克拉克,你不相信莱曼吗?我是说……真言套索没必要吧……”
他语调焦急,克拉克却只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神色冷冷。
巴里突然明白了什么,骤然没了声音,走到一边,安静地看着他们。
“……别担心,巴里,”维吉尔甚至有闲心安慰他,“我自认我所做的一切都出自真心,没什么可畏惧的——只是你们这样做还是让我颇感冒犯,我记得我是被你邀请过来参观正义联盟的,而不是被人审问的,你说对吗,克拉克?”
他没回答戴安娜的问题,矛头直指克拉克,让巴里的心猛然一跳。
最高领袖微微垂眸。
“……正义联盟里有很多机密,莱曼。”
他沉声说。
维吉尔耸肩,有些认栽地看向缠住自己的真言套索。
“好吧,我没有任何目的——是该这样回答吗?”
戴安娜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