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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煜走出病房,梁洪山很快跟上来:“陆医生——”

  “嫌手术太顺利,你们爷俩就接着作。”苏煜冷冷道。

  “对不住,陆医生,是那小子太气人了,我就说了句为他好,他说他用不着……”

  话赶话,梁洪山就说了句“用不着把腰子还我”,哪知这混蛋玩意儿就发起了疯,真要还他。

  梁洪山没脸往后说,小心看了眼苏煜:“陆医生,乐乐没事吧?他那么激动,刀,刀口还好吧?”

  “还好,没裂。”

  “那里头呢?”梁洪山抬高了声音,“里头那些管子什么的,不都是后接的吗,会不会出血?!”

  “那要观察。”苏煜说。

  “观察,是,观察。”梁洪山紧张地呢喃。

  “现在知道怕了?”苏煜没好气看他一眼,拐进他们病房,看朗书雪和杨大爷情况。

  “陆医生还好?”朗书雪盯着苏煜看——他视力时好时坏,这会儿倒是看得清楚:“陆医生”眼下有些发青,看起来没休息好。

  “我挺好啊。”苏煜奇怪他怎么这么问。

  “听说您父亲不太好。”朗书雪解释。

  原来是这事。被关心的是师祖,苏煜代他道了谢,想起楼上的陆起元,看了眼时间。

  八点五十五,他又回到陆起元病房。

  药物有助眠成分,陆起元勉强睡下了。小护工在旁边支了床陪着,苏煜抽了张纸币给他,请他先出去吃个宵夜。

  然后他在床边椅子上坐下,等师祖过来。

  等待的时候他看见陆起元枕头底下露出一角东西,他迟疑了下,伸手把那东西拿出来。

  是一张发黄的旧照片。

  锯齿状的边缘有部分已经磨损,苏煜拿起时,手上沾了一点粉末,他皱皱眉,不由放轻了动作。

  照片是黑白的,上面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身穿礼服,头戴白纱。

  这是一张结婚照。

  苏煜看看照片上的男人,又看看病床上的老头儿。

  看不出来,他年轻时挺帅,跟师祖有四五分相像。

  不过还是师祖的母亲更漂亮。

  苏煜正看向照片上的女人,分辨师祖五官特征哪些来自于她,身后传来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声音:“怎么在这里?”

  苏煜猛地回神:“师祖。”

  陆回舟应了一声,看向苏煜手里的照片,视线在白纱女人脸上顿了顿。

  “师祖?”

  “嗯。”陆回舟回过神来,收回视线,看向陆起元:一日不见,他身上又多了两根管子。

  “今天下了次病危,医生说器官衰竭,就在这两天了。”苏煜低声说。

  “嗯。”陆回舟神色平静,看起来心绪并没有太大波动。“你一直在这儿守着?”

  他看向苏煜:“辛苦你了。”

  “不辛苦,您也有帮我照顾大伯。”苏煜说。

  说完房间安静下来,苏煜忽然有些尴尬。

  师祖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差别,可是他苏煜到底不是之前的苏煜了。

  他动过了歪念头,有如江河已然改道,一时半会儿,流不回之前那个轨道,面对陆回舟,他总有些不自然。

  “那您在这儿单独待会儿,我在外面等。”他丢下一句,匆忙走出套间。

  也没走远,怕走远了陆回舟的身体会跟着飘出来。苏煜就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看向楼下。

  下雨了,冬雨最寒,底下的花园备受摧残,接近凋零。

  “吃晚饭没有?”发呆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陆回舟的声音。

  苏煜回头看他一眼,又看了眼腕表:“这才五分钟。”

  “他睡了,没什么可看。”

  “要我叫醒他,师祖跟他说两句话吗?”苏煜问。

  陆回舟摇头:“不用。”

  “可是——”苏煜欲言又止,“这搞不好是最后一面,师祖要是有话要问或者要说,还是别留遗憾好。”

  苏煜是切身经验。

  他已经留了根刺了,知道刺烂在心里的滋味,不希望陆回舟蹈他覆辙。

  “没关系,顺其自然。”陆回舟说。“他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以他的状态,醒了也不一定能说出什么。”

  那也是。陆起元现在的状态,活着每一秒都是受罪,能睡一会儿是福气。

  从医生的角度,叫醒他有些残忍。

  苏煜不再说什么,双眼出神望着病房:“您知道我刚才站这儿在想什么吗?”

  他问着,又自答:“我真想问问我爸,坑我那么多年,是不是真就没一点愧疚?除了他自己的感受,他是不是谁也不在乎?”

  “可惜他是不会回答我了。”苏煜说着,笑笑,“其实刚发现穿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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