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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泪,不期然滴在余逢春的掌心。

  “闭嘴!”

  余逢春无法再忍受邵逾白赐给自己的自我折磨,好像利用回忆对自己进行无休止的惩罚,正是邵逾白为余逢春服丧的手段。

  他咬着牙说,拽着邵逾白的领口,把他用力往边上一扯一拽,把还站在原地的邵逾白推到床上。

  身体与木板接触,发出一声闷响。

  邵逾白双臂半撑着身体,愣愣地看着余逢春一脚踹上房门,反手脱掉上衣后朝他走来。

  “看清楚,邵逾白!看清楚!”余逢春露出一身伤疤,咬牙切齿,“我人还在这儿,我没死!”

  “……”

  邵逾白不答,神色仍然是恍惚的,余逢春二话没说便跨坐在他身上,抓住他的手,按住其中一道伤疤。

  正是心口那一条。

  “你感觉到了吗?”余逢春将邵逾白的手死死按在胸前,急切地问,“我的心在跳,我是活的!我回来了!从前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一定要苛责自己?”

  温柔的皮肤下是稳定的心跳,邵逾白眨眨眼睛,看清了余逢春眼角那滴将要溢出的泪。

  “我是为你回来的,邵逾白,”

  他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听清楚了,我是为你回来的。”

  一种接近于刺痛的感觉在邵逾白身体里蔓延,那株多年前枯死的植物,似乎在这一刻又重新燃起了生机。

  “好……”他哑着嗓子开口,“我听清楚了。”

  一条条伤疤将身体拼合,死而复生的影响显露在表面,余逢春比往日还要瘦些,疤痕在他身上,并不好看。

  先前激动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余逢春才发现这个姿势大大不妙,邵逾白的手还被他强行按在胸口,指腹的粗茧擦过疤痕,痒到心里去。

  他忽然开口,不好意思地:“别看了。”

  抬手把的邵逾白手扫下去,余逢春自顾自的下床,想穿上衣服,然而刚挪了一下腿,腰就被人从后面揽住,接着就回到了床上。

  邵逾白的床板真的很硬,薄薄一层床单根本不顶用,余逢春躺在上面,后脑勺被人垫住,刚张开嘴,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人深深吻住。

  “唔……”

  邵逾白的吻是不同于他这个人的凶狠贪婪,没有试探厮磨的环节,直接是恨不得伸进喉咙的舔吻,好像真的要把余逢春吃下才能安心。

  身体接触,夜凉无形消散,余逢春被亲得迷迷糊糊,连挣扎的手腕都被用力按在头顶,只能继续承受。

  也正是在这时候,在这个吻里,余逢春意识到邵逾白让他走时,自己感觉到的情绪究竟为何。

  那是一种卑微的期许、压抑的疯狂。

  并非所有躲避都出于厌恶,有时是因为难以自抑。

  邵逾白的胸膛里藏着一只饥饿忠诚的野兽,余逢春的每一次路过,都是对这只野兽的挑逗,邵逾白曾用尽全部力气将这只野兽囚困,而现在,野兽已朝余逢春露出獠牙。

  “好了!……可以了!”

  等嘴都被亲肿了,余逢春才终于找着机会躲开,身体不住地往下缩,不让邵逾白碰他。

  嘴唇被亲得艳红,眼角也跟着颜色鲜明,余逢春喘着气,手搭在邵逾白宽厚的肩膀上,用力推了一把。

  邵逾白顺着他的意思离开,跪坐在床上。阴影仍然将余逢春盖住。

  余逢春跟不好意思似的,抬起一只手臂遮住眼睛,另一只手举在邵逾白面前。

  “第一,”竖起一根手指,余逢春很果断地说,“挺好的,就这么定了。”

  手指在两人之间比划,余逢春问都不问就直接敲定了两人的恋爱关系。

  邵逾白没有任何意见。

  “第二,”余逢春用力敲敲身下床板,语气不稳但依旧充满威胁性,“你要是再敢把我摁在这种破地方亲,我就打烂你的头。”

  床板真的太硬了,硌得余逢春浑身疼。

  邵逾白应下:“我知道了。”

  余逢春挪开手臂,看到他跪在床尾,很乖巧的模样,和几分钟前判若两人。

  他清清嗓子:“第三,过来!”

  邵逾白会意躺过来,把余逢春往自己这边抱,余逢春顺势躺进他怀里,枕在他胳膊上,人肉床垫相当舒服。

  问题都解决了,就算接下来邵逾白脑子真被驴踢了要发动战争,余逢春也有信心解决。

  局势松懈,疲倦就涌到身上。

  余逢春瞬间就不想动弹,眼睛一闭就能睡着。

  然而在睡着前,还有件事得问清楚。

  “咱俩这样可以吗?”他从邵逾白身上抬起头,嘴角的笑很坏。

  邵逾白还沉浸在幸福中,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和穆怀。”

  余逢春张嘴就没有好话:“你们不是要订婚吗?就算没订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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