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算给冉玉编完小辫子，听见这一句，他有些不认同。
“江湖，快意恩仇是快意恩仇，但是如果不按照律法，那这不就城里人人自危的江湖？”
他想起在后世的史料记载中，对于江湖的描述，是一个充满刀光剑影、恩怨情仇的地方。
虽然有着独属于他们的江湖规矩，但是这种规矩有一些是和现在朝廷的律法所相违背的。
毕竟他现在还挂着……
不对。
管算歪头问冉玉：“阿玉现在是管算？那我是谁啊？”
他发现了这个奇妙的问题。
在这个他有些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冉玉身上已经披了一层“管算”的皮，那他这个算——要怎么办？
冉玉将垂落到自己身前的小辫子扒拉到身后，然后比着他的粽子手认真思考。
最后无奈摊摊手：“那就麻烦阿算你，在这通州城里当一当阿玉喽？”
冉玉眼里亮亮的，看的管算心美美的。
管算“嘿嘿”的笑，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点头。
沈决好像有些不赞同的意思：“阿玉……？”
冉玉打断他的话：“沈兄长，扶散还没有介绍完。”
在一边快快乐乐当吃瓜群众的扶散被他点到，装模作样的“咳咳咳咳”了几声，接着说。
“嗯，通州城内，我们现在依据方位，将他们分为四个势力。”
扶散手指一勾，在桌面上画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方块。
“通州沿海，当今陛下开放海禁，于是码头就有许多西洋人在此经营。”
西洋势力在通州的码头区最为强盛。
“不过他们并未获得通州牧允许他们在通州建立房屋的条文，因此，在这里开设客栈，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而施家的客栈，就是这里最大的客栈。
咳，西洋的商人们带着精美的货物与乘船而来，他们把控着通州的对外贸易，那些巨大的帆船满载着丝绸、茶叶和瓷器驶向远方，又运来西洋的香料、珠宝与新奇玩意儿。
他们雇佣本地的劳工，表面上给予丰厚报酬，实则压榨至极。
教堂的钟声回荡在码头附近的街区，传教士们宣扬着上帝的福音，一些贫苦百姓受其蛊惑，纷纷入教。
扶散说到这里嘲讽一笑：“啊，每隔七天发一回鸡蛋，于是街坊的大爷大娘就成了他们教派的信徒～”
沈决有些好奇：“他们哪里来的鸡蛋？不对，应该是哪里来的鸡？”
扶散看一眼冉玉：“施家的商行可是这里最大的商行，沈世子觉得鸡是从那里来的呢？”
冉玉摊摊粽子手：“看我做什么？就不能是这些传教士们心善，自掏腰包，免费接济我大武穷苦百姓？”
他手还在疼，平日里做惯了的动作在这时候就显得有些不太方便。
比如在手指上边画圈圈。
管算感慨一句：“啊，上帝的福音～～～”
然后当着沈决的面凑到冉玉跟前：“话说，你想让他们相信这是冉玉的福音吗？”
沈决想象了一下冉玉一身祭祀服装站在高台上，然后周遭是人群对他顶礼膜拜的场景。
他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很带感，连带着看管算也顺眼了些。
或许是觉得冉玉天生就该站上高台，于是沈决对这件事情很上心，问管算：
“什么福音？详细展开说说？”
管算眼睛一亮。
沈决主动走到他跟前。
冉玉眼前一黑。
管算说：“是吧，你也觉着全天下都该知道我们阿玉有多好吧？”
沈决点头称是：“我们借一步说说哈，通州的事情等阿玉安排我们就行，来，详细跟本世子说说，陇西实权在我手里，如果你说的可行，我们就从陇西开始施行。”
冉玉看他们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微笑开口：“我有些想拍桌子，可惜现在拍不了，于是我又想把桌子拆了，给你们一人一棍子让你们思考一下，现在是不是该醒了。”
他感觉自己有一种不管在什么地方，暗处都有个贼悄悄摸摸盯着他，本来就有些烦，现在更烦了。
管算眼见形势不对，立马卖了他新得的队友，跑到冉玉旁边拍拍他：
“嗯，虽然我有一个好点子，不过现在并不适合实施——”
他想起自己还有个队友，帮着队友打了一句掩护：“——沈兄长也知道，我们就是见你有些焦虑，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不是？”
冉玉说：“你那个计划，在通州事情结束之后交给我，玩传教玩到我们头上了，到时候派人去道家和佛家找几个道家弟子，这么大一份礼也得回敬才是。”
他看向扶散：“扶散，你接着说，通州东边码头是西洋传教，其他地方呢？”
扶散说：“西洋人的教堂不让我进去，有些情形我不太了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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