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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云晕

  褚渊速度很快,但还是没接住那个倒下的身影。

  他只能在快速向后的景物之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倒在地上。

  脸着地。

  这场面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有些好笑,可落到冉玉身上,却让人生出无尽的悔恨来。

  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够快,扶不起倒下的人,让他沾染灰尘。

  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救他的能力,以至于让他倒下。

  不知是何处的树上惊起三只黑鸟,在天上悠悠盘旋。

  褚渊几乎是手脚并用一样的到了冉玉身前。

  颤抖的指尖将人揽入怀中,将他的发丝一一扫开。

  意外的是,这人只是被发丝粘脸有些狼狈,但却没沾染上多少尘土。

  许是尘土见他太过皎洁,所以于心不忍?

  褚渊手有些颤抖,但没时间想别的,一把将人扛起,但扛起之后又不知该去哪里,在原地呆了半晌,最后去了他自认为能救人的地方。

  吉服上的深色渐渐蔓延到了他的身上,让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今天是大事,在拘泥于年龄戴不戴冠就有些不合礼数,于是尚未及冠的少年戴上了属于最前列的帽子。

  可惜他这时候没什么知觉,束好的发散了,戴着的帽子也掉在了原地。

  吉服是提前就归置好的,身上能挂什么不能挂什么都是明文规定,他腰上的廊下燕自然不在其列。

  于是这块暖玉被他放进了靠近心口的地方,好像那个人一样被他放在了心尖尖上。

  冉玉意识被拉的很沉重,残阳也将枯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干涸的血痕。

  好像他又回到了被顾长清推了一巴掌,在无数的画面中兜兜转转的时候。

  我来山中宿,夜深云满衣。月皎风清星斗稀。

  和他们相聚不远的地方,尚且年轻的轩和帝站在那里,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人们欢庆于他们的帝王尚且年轻,能带着同样年轻的国家走下去。

  帝王确实不曾辜负他们的期望。

  后世人用:“宫阙九重外,千骑烟尘卷地来”都形容不尽日后的繁华盛景。

  好不夸张的说:西域驼铃摇碎大漠孤烟,南海宝船劈开万里鲸波。

  昆仑玉阶前三十六国使节俯首如雁阵,贡品绵延三十里不绝。

  朱雀长街金吾不禁,波斯商人捧着猫睛石惊叹于宫灯映亮半阙银河,吐蕃使臣醉眼朦胧间错把太液池畔的琼花玉树认作仙境。

  紫宸殿上龟兹乐师击打金钮羯鼓,缠头大食舞姬足铃应和着檐角铜铃,群臣蟒袍玉带间浮动着交趾龙脑香。

  忽闻净鞭三响,万国衣冠齐齐转向丹陛——九龙盘柱的鎏金宝座之上。

  天子冕旒微动,阶前跪献国书的扶南王子,竟被十二重璎珞垂珠晃得睁不开眼。

  此刻西市胡商卸下嵌满瑟瑟的弯刀,东瀛遣唐使颤抖着临摹《兰亭序》真迹,北兰可汗特使正为能否求娶天朝公主而冷汗涔涔。

  钟鼓声里,朱雀衔着的日晷将光阴刻在未央宫阙的琉璃瓦上,见证着四海八荒的臣服都化作史官笔下铁画银钩的八个大字:

  【山河襟带,万邦协和】

  褚渊在这人人欢庆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悲哀。

  后世会有人记得,曾经山河破碎风雨飘摇吗?

  冉玉处理的太快了,将原本用时需要好几个月的事情压缩到了不足一个月的时间。

  平叛,安邦,定国。

  他一个人不知道做了多少事。

  褚渊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冉玉在着急什么?

  等到冬日来临,来犯之敌自会因为粮草等多个方面的原因,到时候就会好打许多。

  他能想到,冉玉也能想到,那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将所有主力全部拖在安昌?

  他在想什么?

  褚渊不知道。

  他脑子里装着满满的抗病抗倒伏水稻,以及一个现在气若游丝的冉玉,再装不下别的什么。

  当然了,走路的时候走神会撞上电线杆子,而这个时候没有电线杆子,也就只能撞上一身甲胄的沈决了。

  褚渊看着他就来气,但冉玉给他安排了活,于是不得不打起精神跟人应酬:

  “沈将军安,城外的消息想来沈将军得的最快,冉大人说沈将军手下人多,需要将城外的情况用最快的速度传播出去。”

  沈决皱了皱眉:“不是说他重伤了?人在哪,带我过去。”

  褚渊将怀里的人抱的紧了些:“沈将军,陛下还在等你。”

  沈决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位是?”

  “无关人员,受了伤,我去找个大夫。”

  “怎么不找谢不肉?阿玉不是和他关系不错?”

  沈决拦住他:“算了我没时间多说,我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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