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吞噬其中。
赖诗瑶的战术手电扫过冰壁,忽然顿住——墙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有些像茶饼上的压花,有些像马帮的铃铛纹路。
郝宇轩凑过来:"这是摩崖石刻?"郝逸辰用手套擦了擦符号,"不对,是新刻的,石粉还没掉干净。"
两人的声音渐渐高起来。
郝宇轩认为符号是按马帮商路顺序排列,应该从左往右敲;郝逸辰翻出手机里的《马帮密语》照片对比,坚持要按星象位置从上往下。
赖诗瑶退后半步,看着两人争得耳尖发红,忽然笑出声:"你们看这个。"她指着最下方的符号,"这是'茶'的古体,马帮走货最要紧的是茶,所以..."
"所以茶是起点!"三人同时喊出声。
郝宇轩刚要敲,冰壁突然发出闷响——头顶的冰棱簌簌掉落,一股刺骨的冷风从石缝里喷出来!
那冷风如冰刀般割在脸上,疼痛难忍。
赖诗瑶被吹得一个踉跄,郝逸辰立刻揽住她的腰,郝宇轩用身体挡住风。
等冷风停了,三个人的睫毛上都结了冰花,那冰花在手电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郝逸辰吸了吸鼻子:"这风...比冰箱冷冻室还冷。"
赖诗瑶搓着冻僵的手,那双手的麻木和刺痛让她更加坚定,目光重新落在符号上。
她想起阿公说过的"马帮过险滩,以茶敬山",指尖轻轻按在"茶"符号上——冰壁传来细微的震动,接着"咔"的一声,石缝里弹出个铜盒!
郝宇轩小心捧起铜盒,打开时,三人的呼吸都顿住了。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货单、路线图,甚至有几页贴着老照片,照片里的马帮队伍正往云杉林深处走,领头的马夫胸前挂着块玉牌——和赖诗瑶颈间的那块,纹路一模一样。
"诗瑶。"郝逸辰的声音发颤,他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那泪水的温热触感让他心疼不已,"这是你阿公的笔记。"郝宇轩把铜盒塞进她怀里,手臂环住两人后背:"跨世纪的盗窃链...终于有线索了。"
赖诗瑶低头看着纸页,手指抚过"1995年云杉林密档"的字样,忽然顿住。
最后一页边缘有半行字,被茶水洇湿了:"余档藏于..."后面的字完全模糊了。
山风突然大起来,吹得铜盒里的纸页哗哗作响,那纸张翻动的声音如急切的催促。
郝逸辰捡起飘落在地的一页,上面画着座小庙,庙顶刻着弯月图案。
赖诗瑶望着那图案,喉间突然发紧,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她想起了小时候那些模糊的梦境,梦里那弯月仿佛有着无尽的秘密,也有着对未知真相的隐隐担忧——她从小到大,总在梦里看见这样的月亮。
"怎么了?"郝宇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伸手把她冻红的手揣进自己怀里,那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了些许依靠,"冷了?
我们先回去。"
赖诗瑶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庙图案,那图案的触感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余档...可能藏在月阴的地方。"她抬头时,月光正落在她眼尾,那月光清冷而柔和,"月中是月阳,那月阴..."
郝逸辰突然握住她的手,那双手的紧握仿佛是一种力量的传递,"下个月初一,月最暗的时候。"他掏出手机查日历,"正好是三天后。"
郝宇轩把铜盒重新包好,放进特制的防水袋里:"我让安保队加派人手。"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那轻柔的吻仿佛是一种承诺,"不管藏在哪儿,我们一起找。"
云杉林的夜更深了,老鸦巢在树梢投下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在夜风中摇曳,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
赖诗瑶摸着颈间的玉牌,那玉牌的温润触感让她感到安心,听着两个男人商量装备的声音,忽然笑了。
风里有松脂的香气,混着远处溪流的叮咚,那声音和香气交织在一起,像极了阿公煮茶时的水雾,温暖而祥和。
余档藏于月阴。
她望着天上的月亮,月光落在铜盒上,把"1995"三个数字照得发亮。
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真相,那些她寻了二十多年的答案,终于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