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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杖责二十,准允吴氏和周鹏和离,赔给陈家二十两银。秦家兄弟为虎作伥害死陈家两兄弟的父亲,捆了送牢里问斩。”

  “即刻上报本州提学官,褫夺周鹏的秀才身份,以后不得参加科考。”

  ……

  走在回村的小路上,林榆对贺尧川笑了笑,小声道:“我刚才和娘说,庆祝吴姐姐重获新生,在家里摆一桌席庆贺,有酒有肉,去吴姐姐祛霉运,娘答应了。”

  贺尧川捏捏他鼻子,满眼笑意打趣道:“你是想给慧姐儿庆祝,还是自己馋了?”

  林榆哼哼一声。

  第85章 第 85 章 大川哥哥!

  告官闹的沸沸扬扬, 大家都跑来贺家摆龙门阵,县衙什么样子,县太爷什么样子, 就想听个稀奇。他们都是庄稼地里的泥腿子,别说见县太爷, 好些人连云溪县都没去过。

  周淑云嘴角扬起,打官司这件事,足够她得意一辈子, 等以后老了,还能给小辈讲讲, 这就是阅历和谈资。

  她一高兴, 把家里不下蛋的母鸡宰了一只, 炖了一锅野山菌鸡汤。

  林榆面前一堆鸡骨头, 他都吃撑了,贺尧川还不停往他碗里塞。

  “可别嫌多, 秋冬养膘,到了冬天才不会挨冻。”贺尧川反正有各种借口和说辞。

  周淑云笑笑:“吃吃吃, 都吃, 咱家可是办成一件大事, 值得庆祝。”

  这样说说笑笑的场面, 对他们而言, 是最寻常不过的日子。

  吴慧看着他们一家人,鼻尖酸涩, 眼角露出艰涩的笑。以前娘在的时候,她也有过一段最快乐的日子。

  都说没了娘就是没了爹,她亲爹用卖她的银子娶了后娘,她就再没有娘家了。

  险些忍不住眼泪珠子, 碗里忽然多出一块鸡肉。吴慧抬头诧异,是两颊鼓鼓忙着吃饭的榆哥儿夹的。

  林榆眉眼弯弯一笑:“再不吃就凉了。”

  吴慧怔愣一瞬,用力点点头,把鸡腿塞进嘴里。混着菌香和鸡汤汤汁,她吸了吸鼻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嘴里嚼着东西,就能忍住不哭。

  周淑云从县里买了一罐花雕酒,全家人都倒了一杯,举杯相碰。一高兴,连贺长德都主动和两个儿子划拳。

  去周家村找人,他也是参与了的。这一次过后,贺长德才隐隐约约觉得,腰杆挺起的好处。他平时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今天却第一个开口:“以前都怪我,是我做的不对,早该提分家的事,连累了淑云和你们,我也赔杯酒。”

  贺尧川和贺尧山连忙站起来,他们怎么能让爹给他俩赔罪,这担不起。

  他俩压根来不及阻止,贺长德一口就闷。

  “这说的什么话,”周淑云道:“我们是一家人,总是互相亏欠,事事都要计较一二,那就不是一家人了。以前的日子都过去了,往后只要踏踏实实过日子,求个国泰平安全家康健,比什么都好。”

  她大字不识别一个,却靠着几十年的跌跌撞撞摸爬滚打明白一些道理,那就是做人不能太计较,该松手的时候就该松手,拳头攥太紧了,自己也会累。

  林榆最佩服他娘了,倒满一杯酒就碰:“娘,您好厉害!!我敬您!!”

  一口闷!

  贺尧川瞪大眼睛,感觉不妙,完了。

  一旁的孙月华喝不了酒,只能以水代酒,也起身敬爹娘一杯。刚放下杯盏,脸上忽然吧唧一声。

  醉酒的弟夫郎凑了过来。

  “喂!”贺尧山猛吼一声:“你夫郎亲我媳妇干什么?!”

  没等贺尧川控死,媳妇先瞪他一眼:“我们姑娘哥儿的事,要你管?”

  贺尧山震惊,他温温柔柔的媳妇怎么说没就没。

  林榆又菜又爱喝,喝多就撒手没。

  想起上次的场面,连周淑云都有些怕了。她赶紧扒拉几口饭到碗里,端着碗回房,砰一声关上门。

  贺尧山笑笑,带他媳妇也多回去。

  林榆的目光看像吴慧和溪哥儿,对面一大一小面面相觑,默默转身离开。

  只有贺尧川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大川哥哥!”林榆星星眼,朝自家老公扑过去,被贺尧川一把抱在怀里。

  大川哥哥,贺尧川笑了笑,没压住嘴角。

  寂寂的深山里,烛火渐渐熄灭。鸡群咕咕叫两声,闭眼栖息在架子上。旺财蜷缩在窝里,甩甩尾巴做起美梦。房梁上,猫儿花花来回踱步,回到属于自己的柴窝。

  夜风阵阵,柴房门被轻轻推开。

  吴慧被上包袱,悄无声息离家贺家。她回头看一眼,跪在地上俯身磕三个头。

  她要回周家村。

  周家。夜里没有点灯,四周死气沉沉。周鹏不是秀才了,这几天家里陆陆续续闯进村民,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

  周鹏和秦氏被打的血肉模糊,二十杖听上去不多,却足够让人皮开肉绽。

  村里人狠狠出了一口恶气,柜子缸子都搬空了,他们就把周鹏和秦氏扔在地上,连床一起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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