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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郎君今岁才十八吧。”

  他们惊叹不已:“十八便能作出如此集仙气与灵气为一体的诗。诗仙已有人,依我看,九郎君当得诗灵之称。”

  “何止!何止呢!九郎君所作‘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时,才十七!”

  “郎君之诗才,正如唐时李杜再世啊!”

  “实在令我等自惭形秽。”

  陆安对于这些赞扬只是微笑着,又写下新诗。

  “李杜诗篇万口传。”

  “咦?”众人见陆安又要作新诗,连忙围过来,像极了一群白白胖胖,密密麻麻的大虫子相互拥挤着,堵在陆安面前。

  陆安又写一句:“至今已觉不新鲜。”

  “好大的口气!”人群皆震。

  这就是少年天才的底气吗?连李杜都看不上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陆安放下笔,朝着四方拱手,笑道:“此诗赠予诸位。”

  这话一出,令得在场文人一下子心情愉悦起来。

  不得不说,这陆九思真会做人啊,自己写出名诗不算,还恭维他们也是那“领风骚”的才人,一首诗,把场中人都夸了一遍。

  何等气魄!

  一下子,场中传遍了“哪里哪里”“过奖过奖”的声音,别看嘴上这么说,心头已然荡漾开了。

  唯有夔州路转运使那门客冷眼瞧着这一幕,旁人都觉陆九思谦逊,他却觉得那短短一页纸,藏着其人不驯的桀骜。

  不过,不意外,少年天才,还是作出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少年天才,怎会没有傲气。

  这傲气是陆九思的才气、底气,却也是他的弱点。

  此前他还以为这人多么沉稳呢,如今一看,也是好美色性桀骜之徒,并非无懈可击。

  *

  宴会在众人吃吃喝喝又吟诗作对,风花雪月的氛围中结束了,在夔州路转运使的多次挽留下,陆安和其弟子半推半就留在了转运使府上。

  众人去客房后,各个客房里传出了惊呼声。

  陆安知道原因,毕竟她面前就有一箱珠宝黄金,盖子是提前掀开的,烛火下那些灿灿珠光、耀耀金芒的确很吸引人眼球,冲击力十分强大。

  陆安收回目光,不再多看。倒是想起了一句话: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先贤的话,很多时候你得遇到这个场景,才能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正确之处。

  正如陆安此刻,她也喜欢钱,谁不喜欢钱呢?但是她现在面对这一箱子钱财是真的心如止水,甚至还有些想吐。

  陆安不知道,她的学生们有一些人是真的吐了。

  若是放在其他时候,还真说不准会有人被金钱诱惑。但他们白天才刚知道夔州路转运使是如何剥削百姓的,看到这些钱,他们只会想到百姓的痛苦,沟中的弃婴……论冲击力,一箱珠宝黄金真没有一沟死婴的视野冲击强。

  恶心。

  反胃。

  想吐。

  什么破钱!

  谁稀罕这些破钱了!

  这是在羞辱谁呢!

  学生们吐得稀里哗啦,嘭地用力一摔,把箱子盖撞到合上,陆安也被一个人撞到了怀里。

  她第一反应是还好自己有裹胸且男的有胸肌,被撞到发现胸前软软也不用怕。

  “郎君……”

  这一声娇媚带笑的嗓音似乎把郎君唤醒了,对方垂在两侧的手这才抬起来,轻柔地抱住她,低声问:“我该如何叫你?”

  听九郎君如此发问,舞姬仰起脸,星眸如梦:“郎君唤奴奴兰儿便好。”

  “兰儿……这名念之便觉唇齿留香,我明日便向漕臣将你讨过来。”

  “郎君……啊!”

  屋里传来娇客轻呼声,似是郎君开始上手了。

  屋外,夔州路转运使与门客相视一笑。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接下来不用再盯着了,盯着人家(做)(爱)吗?

  ……

  陆安将人拉到床榻前,轻轻按着肩头把人压坐下去,自己也坐在她身边,声音平稳地问:“是漕臣命你在房中等我的,是吗?”

  舞姬本来低着头正羞涩着,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睫毛颤了颤,又抬起头,看陆安时,除了暗藏的情意外,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是。的确是漕臣做主,将奴奴给了郎君。但奴奴听得郎君之诗,也确是对郎君起了倾慕之心。”

  陆安将声音放得很低,在室内,在烛光摇曳中,在两人相近的距离下,便显得格外温柔:“你若是有法子,便离他远一些吧。你是夔州人,应当知晓他将夔州治理成了什么样子,我见过官家,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官家不会容许他这般做——他迟早会下狱的。”

  舞姬又瞧了了一眼陆安,她猜到了什么,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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