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没见,吕风热情叙旧,时亭瞳不好拒绝,便坐在对面打算敷衍几句便离开。
他第二天还要赶回驻部。
老乡见面,谈论的话题自然围绕家乡与家人。
说到这,时亭瞳停顿一瞬,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对我妹妹说了一些下流的话,我一时没克制住,才动手揍了他。”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时亭瞳眉头皱起。
“前段时间我们公司团建,去疗养院发福利,你猜我看见了谁。”当时的吕风嘿嘿一笑,表情有些猥琐地凑上来,“看见了小月!”
像是没注意到时亭瞳微变的神情,吕风继续说,“当初见她还是个小不点,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
“时亭瞳,我看你妹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发育的也很好,还会化妆打扮给alpha跳舞看呢,那腰那屁股,啧啧,那扭得才好看的,我都想上去摸两、咳——”
似乎才注意到时亭瞳冷下的脸色,吕风堪堪止住话语,下一瞬,他就被身前的beta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时亭瞳竭力克制着愤怒,一字一句低声逼问,“你说,你想对她做什么?”
吕风连忙将自己往出挣,结果发现时亭瞳手劲大的可怕。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半个头,神情阴冷的男人,吕风连忙陪笑。
“没什么,没什么,就唠唠嗑嘛,你别生气。何况我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啊,何况也不止我一个对你妹、”
也就是这时,时亭瞳感受到了身体发生的异样,他的手开始发抖,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心率也不断飙升。
时亭瞳咬紧牙关,下一秒,吕风哀嚎一声躺在地上,直接被打掉了牙齿。
不断围上来的人使空气变得稀薄,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充斥鼻腔,四肢百骸逐渐泛起针扎般的痛,本能催促男人离开餐厅。
时亭瞳联系不上疗养院,假期就剩最后一日,所以他当即驾驶星舰离开,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直到经过第二个跃迁点,他在星际巡航的频道收到自己勾结星盗的通缉令。
那刻起,时亭瞳便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
吕风的刻意激怒,他的离开成了畏罪潜逃最直接的证据。
时亭瞳没有返航,凭着从军近十年的经验,他关了信号,不断给自己注射镇定,绕开军部的追踪,最终降落在荒星边缘的一处星系,偷偷去看了家人。
确认妹妹无事后,时亭瞳终于放下心。
那时候的时亭瞳已经断断续续被折磨一个多月,随军在荒星多年,他当然知道过感症这种后遗症,但他并不信自己会得。
毕竟这么多年也没有beta患病的先例,他可是连腺体都没有。
但过感症的痛苦与日俱增,时亭瞳没力气再与军部对抗,他将星舰停在荒星,等待追捕。
再然后的事,游忆都知道了。
听完时亭瞳的叙述,游忆黑眸审视着男人,似在判定他话中真假。
良久,她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时亭瞳喉结不安滚动,做好被长官训斥的准备,却不想游忆的下一句话是。
“客房在二楼南侧,去休息吧。”
时亭瞳一怔,见游忆起身,也跟着站起来,“长官,您、”
游忆打断他的话,陈述道:“你的状态很差,其他的等明天再说。”
时亭瞳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休息过,脸色惨白憔悴,眼眶充斥着红血丝,眼下淡淡乌青,再配上他唇角鼻梁未消的淤青,瞧起来不是一般的狼狈可怜。
游忆得到想知道的,暂时也没有和他继续谈论的打算。
她的副官看起来急需一场好眠。
*
细密水流从头浇下,沿着蜜色的肌肉蜿蜒,淌过窄瘦腰身,结实修长的双腿,最终在脚踝处消失。
在将自己洗干净后,时亭瞳关上水,沉默擦干身子,没理会身上那些可怖的淤伤与针孔。
他在被押送回来的路上与监狱里都不好过,即便他没有逃跑的意图,可还是被以‘最高级别’的规格对待。
被关在漆黑密封的货仓里,手脚都戴着镣铐,不断被注射肌肉松弛剂,只能喝维持基本生命体征的营养液,还有持械守卫二十四小时看守。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alpha,不经意间总会散出信息素,他们将时亭瞳的痛苦看成不甘与反抗,直到一位随行医生看出不对,给他做了化验。
疑似beta过感症患者的消息传到中央星,引起许多医学实验室的注意,许多人都对他产生好奇。
时亭瞳被关进监狱当天,便被绑到拘束椅上,一管又一管的血从体内抽出,在他即将休克前才停止。
经过数次化验,最终被确诊过感症。
敛起思绪,男人习惯性将浴巾围在腰间,结果走出盥洗室时,却发现门口的那套囚服不知何时被家务机器人收走。
取而代之的,是摆在床上的一套未拆的家居服。
只有家居服,其他的没有。
他刚洗完的内裤也被家务机器人收走了。
时亭瞳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