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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搬货的小厮脸上闪过一丝怀疑,伸头正要仔细看看,旁边便挤过两个小厮,飞快地搬着那箱子出去了。

  “搁在这儿就成了。”

  搬空箱的小厮掸掸衣裳上的灰,正要抱怨两句,再一转头,却不见随他一同搬箱的另一人了。

  提前备好的小厮衣裳十分宽大,臧六江穿着倒是正好,只是那头蓬乱的头发实在惹眼,臧六江不敢冒险从那人多眼杂的前厅穿过,索性寻了个僻静角落,直待到傍晚天黑,才三两下爬上屋檐,几个纵身飞跃到了最高一层。

  这个时辰,没人注意到高高的客栈屋檐上,有个人影一闪进了窗。

  天际黑沉,还有零星的散客在前厅喝酒耍钱,京城的客栈多是不闭店的,有人留店也是情理之中。

  “小二!起来做生意了!”

  一锭银子扔在柜台上,听声,竟是个伶俐的丫头,她左右绑着两个缳圈辫子,用红绳仔细地对称绑好,个头不高,气势却足,让人猜想是不是谁家千金犯了脾气,怄着气偷偷跑出来了。

  毕竟平民百姓家里十来岁的姑娘,大抵是不会深更半夜跑到这喝酒客栈里的,何况这一左一右还跟着两个跟班,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小二不敢怠慢,殷勤地搓着手:“小姐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们小姐开间卧房!”

  那小姑娘没出声,旁边的跟班倒是气势汹汹,他身上背着背篓,一看便是三人中卖力气的那一个,脾气也冲,对着小二直瞪眼。

  “阿牛!”小姑娘竖起眉毛,小二还当她是看不过自家下人如此装腔作势,却听她开口道:“喊我女侠!”

  得,八成真是谁家千金怀揣武侠梦,偷跑出来追梦江湖了。

  这样的客人都是得罪不起的,若是出了什么闪失,等人家本家找上门来,怕是店都要砸了。

  小二连忙收起银子,带一行三人往楼上去,前厅中看热闹的人都收回视线,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并不在意。

  “小姐 啊不,女侠,这就是咱们客栈最好的房了。”

  小二颇有眼力,识时务地改了口,引得那姑娘扬起下巴来。

  “阿马。”她一使眼色,阿牛身旁的另个跟班便掏出一串铜板来扔给小二。

  “我们女侠赏你的,女侠觉浅,你警醒着些,别让旁的下人上楼来扰了我们女侠。”

  “自然自然!”

  阿马趾高气扬地嘱咐,小二见势如此,更笃信了刚刚的猜测,千恩万谢地收了钱便往楼下去。

  屋门一合,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散去,待屋外没了动静,便点了烛火向里屋而去。

  臧六江狼狈地瘫坐在房间一角,他眼下有些青紫,嘴唇也是干燥发黑,最要命的是,他身下蔓延开一片污血,赫然是从他捂着的侧腹流出的。

  明明是重伤,可屋里进了人,他仍是凶戾地望了过来,那双眸子吞没了烛火微弱的光线,吓得阿牛阿马停住了脚。

  小姑娘却不怕,几步上前检查起臧六江的伤势,伸手去掰他捂着侧腹的手掌。

  见臧六江仍是警觉地瞪着她,小姑娘扬起脸来,浑然不怕他的模样:“我姓温,受王爷所托,来给你医病的。”

  臧六江还是有些怀疑,野兽般粗声粗气地喘着,他实在难受,只能挪开手让这个姓温的小大夫替他疗伤。

  “阿牛。”

  温大夫举着烛火大致瞧了臧六江的伤,吩咐阿牛:“把他上衣扒了,扔到床上去。阿马,你去楼下提几壶热水来,别让人跟上,就说是我要洗澡。”

  两人应声动作起来,温大夫便去阿牛搁下的背篓里取出几卷捆好的布包,逐一展开,什么银针刀刃缝线银剪,知道的是疗伤工具,不知道的,还当要给臧六江上刑。

  床边传来一阵沉闷的响,阿牛正要伸手去脱臧六江的衣裳,却被他给挡开了。

  阿牛当臧六江不领情,正要呵斥他两句,便见臧六江自己解了衣衫,郑重地包好裹在怀中的什么东西,塞到了自己躺着的被褥之下。

  “你倒小心。”

  温大夫看了一眼臧六江,见他躺在床上痛地大口喘气,侧腹刀口随着他胸膛起伏一股一股地涌出血来,知道不能耽搁,两道眉紧蹙着,让阿牛给臧六江的口中塞一枚药丸。

  “这是 什么?”

  臧六江疼地咬牙,却不肯吞那枚药丸,含混地想问个明白。

  “提纯过的麻沸散,不把你麻晕过去,你较着的这口劲能把全身的血都挤出去。”

  温大夫懒得与臧六江废话,对阿牛招了招手,他便上前掐着臧六江的喉咙硬是灌了碗水,那枚药丸也顺理成章地进了臧六江肚里。

  “放心。”

  温大夫见臧六江还是不肯合眼,硬挺着精神,只得出声安抚:“你拿来的东西,我们绝对不碰,本女侠说话算话。”

  “还女侠 ”臧六江到底年纪不大,被她一本正经地模样逗笑,松了劲儿便觉得天旋地转,一歪脑袋晕死过去。

  “谁稀罕似的。”

  见臧六江彻底晕了过去,阿牛沉不住气,出声申诉这个戒备心十足的病人:“若不是王爷吩咐,咱们哪会给这起子土匪治病。”

  “阿牛。”温大夫板起脸来:“你若再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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