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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除了医病之外的话,也别跟着我了。”

  “属下失言。”阿牛只是嘴坏,性子还是纯善的,温大夫心里清楚便不再看他,阿马也提了热水回来,她专注在手下的臧六江身上。

  臧六江的伤有些时日了,除去侧腹上的刀伤,还有不少踩踏磕碰,应是被捅倒在地后,被马或人踩伤的。

  那刀伤极深,却精准地避开了脏器,王爷为了这出诈死的戏码,真是破费了一番苦心。

  “阿牛,给我递刀过来。”伤处不净,温大夫还得先清理创口才行,阿牛递上工具,却在昏暗的烛光下瞧见臧六江的手掌紧攥。

  “这是什么?”

  阿马也瞧见了,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这浑身破破烂烂的人手中,竟紧握着一根竹签。

  那签子光溜溜的,瞧不出是干什么用的,三人也只是好奇一瞬,便接着给臧六江处理起伤来。

  大抵,是什么不为人知的软肋吧。

  第42章

  视野里是无边无际的黑, 臧六江木头一样地躺着,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会牵拉着全身作痛。

  臧六江从不知道自己这副身子,还会有如此无力的时候,四肢百骸似乎有虫在蛀, 骨肉被掏了个干净, 只剩下一层空空的使不上力的皮。

  臧六江只在小时候挨饿时有过这种感觉。

  他都忘了自己那时叫什么, 反正不叫臧六江。可能是八岁,那时他是有爹娘的,家住在有很大很大片田野的村里,地多,土却不肥沃, 种出的庄稼也刚够家里几口人填饱肚子。

  那一年,村子里招了灾, 大雨接连下了几个月, 原本长庄稼的田被水全然湮没了,原本就长得不好的庄稼烂在了水里,颗粒无收。

  家里没有存粮,从野菜吃到野草,从野草吃到树皮, 雨停了,冬天也快到了,家里的几口人熬成了三口。

  爹娘知道这个村里不能再待, 外头的大水淹死了不少,也饿死了不少,雨停了,水便会托着那些腐烂的尸体在村里飘荡,久了是要出瘟疫的。

  打定了主意, 爹娘便带着他往北去了。

  逃荒便是如此的,颠簸着到了一个村子,干巴巴惨兮兮地混两天日子,若是本村人不肯接济,再颠簸着去下一个村子。

  可那时兵荒马乱,哪有人敢接济旁人,今儿你接济了别人一口饭,明儿你可能就吃不上饭。

  这口饭,还是留给自己吃最保险。

  爹娘开始后悔离开了家,说家里可能都退了水,那些原本贫瘠的土地可能早已沤满了肥,土地肥沃,长了大片的庄稼。

  可那些沤成了肥的不就是死人吗?臧六江没敢说。

  那个娘开始整日整日地掩面哭泣,那个爹总是暴躁地拄着拐在夜里徘徊,他,他倒是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不是闭着眼睡觉,便是睁着眼望天。

  娘说想回家,抱着他问他想不想回去。

  可走了这么远,若是再吃一遍同样的苦 回到那被水泡了的家乡去,却发现梦里的大片庄稼只是幻影,地里只有沤的发臭的烂泥,那可真就要没命了。

  他不敢回,脑袋摇像大风吹着的穗子,被逼问急了便哭起来,他娘也跟着痛哭,一拳一拳捶他的后背。

  咚、咚、咚。

  他干瘪的胸膛里回响着娘的捶打,捶得他心肝肺肠都跟着响起不安的战栗。

  第二天,落脚的破庙里便只剩了他一个。

  春风吹绿了路边的野草,吹化了塘里的寒冰,吹得干涸的河床里又见了湿润,水流细细而来,浸透了臧六江的八岁,带走了他的爹娘。

  小小的臧六江在破庙里哭了又哭,可再也不会有虚弱的拳头捶在他的背上,胸膛中,却还是有那阵阵的响。

  咚、咚、咚。

  声音太响,震耳欲聋,臧六江终于在床上睁开了眼。

  “哎!醒了!”

  臧六江还没分辨出眼前的床帐是什么花样,便听耳边一声兴奋的高喝,一个矮壮男人出现在视野,伸手去扒他的眼皮。

  臧六江下意识要躲,顿觉得浑身都疼的厉害,像是被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把你给拼上,你可莫要再动了。”

  温大夫搡开一惊一乍的阿牛,伸手在臧六江的腕子上探了一把,人醒了便好,醒了便能吃饭长肉,离好不远了。

  温大夫的装束很不寻常,见了她,臧六江便想起差点没了命的那天晚上,他龇牙咧嘴地支起头来往身下看去,四肢躯干上密实地圈绑着麻布绷带,有些地方还上了夹板,还敷了各色药材,与血混在一起花花绿绿的惨不忍睹。

  “多谢 ”臧六江开口想要道谢,却发现嗓子干的说不出话来,像只剪了舌头的鹦鹉,怪叫了两声。

  “喝碗水吧。”臧六江昏睡了两天,水米未进,阿马一早便料想到他会如此,忙递上备好的茶碗。

  臧六江连忙忍着痛接过来,咕咚咕咚地连灌几碗。

  这客栈本就用的好茶,臧六江又渴水渴的厉害,乍然喝到这茶水,只觉得如同玉液琼浆,甘美异常。

  “咳咳!”臧六江喝呛了这才停下,瘫回床上松了劲儿,这才咂摸着全身的疼回想自己是如何到这儿来的。

  那日,朱有德来了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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