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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如此毁坏她的形象的。

  当然了,如果是赵小姐,那也不会被禁足抄经了……

  林公子没去想分明是自己的鲁莽才引来了惩罚,却一不留神想得远了,不由得面红耳赤。

  林公子顶着一张大红脸行走在深夜里,还真让他顺利到了姨母住的院子。

  他小时候可是常来姨母这儿做客的。

  因此院子的布局他也熟悉得很。

  很容易就又施展爬墙爬树神技,翻越进了院内,然后又摸到了姨母住的堂屋。

  他这人记性好,记得姨母卧房的后窗外,有一棵梅树。

  他就从那棵梅树上爬到了窗子上,偷偷地潜了进去。

  当然了,如果这卧房的主人是别的妇人,那他这行为肯定不地道。

  但一来,他现在顶着的是宁小姐的壳子,二来,那是他亲姨母,小时候还常抱他来着,跟他亲娘也差不多了,因此倒也没必要过于拘泥。

  更何况这会儿卧房里亮着灯,还有说话声,显然姨母并没入睡,也没有更衣,正在跟身边的婆子说话呢。

  这婆子他也认识,正是姨母的心腹。

  他就想着等婆子说完了话,出去了,他再出来跟姨母说事。

  毕竟,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也只能跟亲姨母说了。

  于是他就藏到了床帐之后。

  可是他听到了什么?

  他那位温婉慈和的姨母,竟然在吩咐身边的婆子,给有孕的通房悄悄下药?

  他忍不住深吸口气。

  心里想着反正姨父已经有嫡女和嫡子,两个嫡子还都是姨母生的,庶女也有两个了,宁府里有五个儿女,也足够了,通房生不生的,好像也确实是该主母做主的……只是他心里那个姨母的形象,似乎有些崩塌。

  但这还没完,姨母因为一支金刚石头簪,居然说到了他娘!

  林公子那是越听,三观越崩塌……如果他知道什么是三观的话。

  姨母原来并不是事事都以长姐为先,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敬之爱之,而是满心妨恨。

  恨长姐的嫁妆多,恨长姐嫁的不是个丧妻二婚,又恨姐夫的长相比她夫君俊帅。

  而且林家姐夫跟长姐夫妻情深,家里并没有什么通房妾室。

  长姐生的一儿一女,儿子,也就是他,居然考中了秀才!

  可她呢,她的两个儿子,虽然最大的才十三岁,可是也能看得出来,不是个读书的料了。

  而宁府的家业虽然不少,可要给两个儿子分,哪又哪里能够呢?

  偏偏那死丫头如果出嫁,还能带着一份她亲娘的嫁妆!

  婆子就跟姨母,啊不,现下在林公子心里已经不是姨母,而是宁太太了。

  婆子就跟宁太太出主意,说是宁丫头不是不乐意嫁到林家么?

  那就想办法硬是促成这亲事,然后在使劲挑拨宁丫头跟林公子夫妻不和,鸡飞狗跳,这样宁丫头的嫁妆不但她还能插手,还能看着那个假菩萨的嫡姐烦恼闹心!

  林公子听着,有如五雷轰顶。

  现在就算有人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跳出去跟姨母诉苦了。

  别他姨母知道真相以后,不帮忙不说,再给他略施小计,把他一条小命都给搭进去!

  林公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

  他是心情复杂,万千思绪呀!

  从前他以为的花团锦簇,原来细细一看,上头都爬满了虫子。

  陆先生讲到了这里,便道了一句结束语。向着坐在主位的原老爷作揖道别。

  原老爷欠身站起,送了两步。

  又看了长青一眼,长青登时意会,在送走陆先生的时候,又给了四十两银子。

  原老爷却是在外间踱了几步,这才掀开帘子,进了里间。

  原公子半坐半靠在床头,目光望着窗外。

  虽然这姿势跟前几日的没甚差别,但似乎他儿子的眼里,多了几分情绪。

  原老爷忍不住松了口气。

  看来这陆先生的确有几分本事。

  不过就刚刚的故事,也的确是闻所未闻,有点名堂。

  而且思思想来,似乎跟他儿子的境遇,有那么几分暗合。

  有点心病还需心药治的意思了。

  是,这故事里,没有明说那沐家丫头那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那个姨母宁太太,可不就是沐家丫头的作派么?

  装得一派温柔娴淑,受了原家多少恩惠,平时嘴里的话也说得极为漂亮,可遇上点风吹草动,就立马变了心了!

  诶,他太太也是沐家的姑娘,这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这故事,可不是婉言劝他儿子莫要看人只看表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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