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来了段家好几日了,一直没能成功地把自己给卖出去。
今日好不容易见了老乡,而且还听他们说了这么多,便知道十有七八能成,便相互看了眼,雪娘试探着道,“我们夫妻俩死契活契都成,身价银么,死契一共三十两,活契十年一共二十两,不知道姑娘觉得可成不?”
这个价其实相当低了。
当初楼欣月买下杨家三口,一对老夫妻加个没长成的孙女,也都还花了三十两呢。
但其实老夫妻上了年纪,按着这个时代的平均年纪算,实在是太老了,干不了几年就干不动了,到时候还得主家贴钱养老。
而这夫妻俩都还没有超过三十岁,应该要比杨家人更值钱才对。
尤其是这般会唱戏的人才!
楼欣月觉得就是签活契十年,一百两都不算高。
不过想想,这夫妻俩挣卖身银是为了调理身子。
那等他们到了楼家,她当主家的,再拿出银子给他们看病买药就是。
倒也不必为了虚名,多出中介费。
楼欣月想了几十息的工夫,这才对雪娘和高大郎道,“你们卖身是为了调理身子生儿育女,想必等有了儿女后,还是有自由之身更为方便,咱们都是长兴县的乡亲,出门在外,倒也有相互照应之义,如此你们若是愿意,便签个十年契如何?”
高家夫妻相互看看,高大郎就点了点头。
二十两银子,虽然调养身子可能还是有些不足。
但这位楼家姑娘说的是,若是有了儿女,为了孩子,自然脱出奴籍更好了。
高雪娘一拉丈夫,两人向着楼欣月一起下拜。
“多谢姑娘,我们夫妻愿意!”
段牙婆在旁边一拍巴掌,笑道,“哎呀,这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心里却想,这对夫妻,之前是唱戏的,偏偏长相又十分平常,要来买小戏子的主家,要嫌他们年纪太大,长相不俊。
而那些来买寻常仆人的主家们,又嫌他们唱过戏,身上江湖气太重,买回去怕是不能做好活计。
这才一直不能脱手。
倒是这楼家大姑娘,买人的章程跟常人不同,一看是老乡,一星儿犹豫讲价都不曾哩!
就是这二十两,有些太少了。
身价银少,她能得的银子,是十抽三,也就是六两。
不过赚上一笔是一笔嘛。
段牙婆帮着办了契,取了自己的那一份银子,将十四两银子交到两夫妻手里。
笑道,“恭喜二位,楼家可是难得的良善之家,经我的手到楼家的人有好几个,有两个小丫头,如今都已经识字打算盘了呢!”
话说还是这楼家会调理人。
一个普通小丫头,最多能卖十几两银子了。
而会识字打算盘的小丫头,少说得五十两银子呢!
从段家出来,高家夫妻俩身上都背着行李卷。
楼赛郎前几日才安顿过三个小丫头,早有经验。
这会儿见他们的行李卷已是破烂不堪,便要带着他们去铺子里买一套新被褥。
那卖被子的铺子不过一个小小的门脸,原本也装不下太多人。
楼欣月对买被褥这种没啥经验,便立在门口等三人。
她立在小铺子门前,目光观察着街上来往行人,实则心神早就放空,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月娘……”
“月娘?”
“月娘?”
楼欣月耳中听到有人叫月娘,还叫了好几声。
但她早就把月娘这个名字给忘到了九宵云外了。
不管是在长兴县城,还是在栖云城,外人都只知道她名叫欣月。
叫这个名字的……
楼欣月后知后觉地醒过神来,就看到面前站了一个年轻男子。
模样还有点眼熟。
可不正是郑玉郎!
第184章 套路真假千金和真假公子。
“月娘,我如今就住在长乐坊的药神庙,你若是得了空,可以去找我。”
不是他要嘴不停地说这么多,而是他生怕楼赛郎那厮随时都有可能从铺子里出来啊!
楼欣月也不答话,只笑吟吟地看着这人表演。
心里仿佛有一种
陌生的情绪,在渐渐地消散了。
这大概就是原主残留的意识吧?
看到先前心仪的男子,如今这般讨好猥琐的模样,这会儿,那颗恋爱脑,终于脑死亡了吧?
“月娘,你怎么不说话?”
听到这句,楼欣月终于开了口。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