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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夏沁伊淡淡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到花房侧面的金属架,取下一个白色的药箱。

  回来时见她坐得端正,脊骨挺得笔直,宛若一个调皮捣蛋被抓个正着,等待老师惩罚的小学生。

  她沙发另一边坐下,语气稍缓,“伸手。”

  孙瑾安依言伸出那只受伤的手,尽管听出她语气放软了些,却依旧忐忑地看着她用消毒棉签一点一点擦去手背上的遮瑕。

  “其实没什么大碍,画架也不重,就是不小心擦破了点皮……”

  随着药膏清凉润泽的触感传来,她说话的音量越来越小。

  因为她发现,越是解释,眼前的人眉眼间的凉意就凝结得越深。

  等擦好药膏,夏沁伊起身,孙瑾安连忙拉住她皓白的手腕,“伊伊……”

  软糯的声音传入耳朵,夏沁伊身形顿了一下,转眸看她,面色平静得仿佛冬日结冰的湖水,“你不想说的,我也不会勉强你。”

  似是无奈地轻叹一声,“但我以为起码你不会骗我。”

  不知是被她眼里的失望惊到,还是花房的温度陡然下降,孙瑾安的动作一僵,浑身泛起冷来。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她的谎言总是能被夏沁伊一眼看穿。

  她不该说谎的。

  早在便利店坦白来历那次,她就决意不再对夏沁伊说谎,那时她们都还没在一起,何况现在夏沁伊是自己名副其实的女朋友。

  既然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舍得让她对自己失去信任?

  哪怕是出自于所谓的“善意”。

  孙瑾安起身从身后抱住夏沁伊,埋头在她温凉的颈侧,软声认错:“再相信我一次,我以后不会再骗你,我保证。”

  语气挺起来倒是挺诚恳,但态度有待商榷。

  夏沁伊克制着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的酥痒,微微动了下身子,似是想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然而孙瑾安却用手臂牢牢地箍着她,低头吻她纤长的颈子,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别生我气,不然我就不让你走。”

  夏沁伊凉道:“你这是想跟我玩赖?”

  “唔,不是玩赖。”颈侧轻浅的吻慢慢变成不轻不重的厮磨,“是向女朋友,表达请求。”

  如果说耳朵是孙瑾安的软处,后颈就是夏沁伊的敏感地带。

  似是被磨得有些狠,夏沁伊感觉浑身都有些发软,克制着颤抖的声线,冷冷唤了声:“孙瑾安。”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瞬间,孙瑾安松开了手,站在身后,乖巧得好像上一秒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的不是她。

  还没等夏沁伊生出恼意,孙瑾安立马坦白:“是跟人打架受的伤。”

  第二句:“我没挨打。”

  最后一句:“被打的是连弛。”

  话音落下,夏沁伊眼底划过诧异,玻璃花房顿时陷入沉寂。

  孙瑾安呼吸缓慢,隐约有一抹花香钻进鼻腔,提醒着她空气没有凝滞。

  须臾之后,夏沁伊唇瓣微启,声音有些轻,“你都知道了。”

  “嗯。”孙瑾安摸不准夏沁伊会不会怪她,怪她探听她的秘密,尽可能用简短的字急忙表达自己的立场,“他该死。”

  或许连驰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讲述过程中,泄露出的过往。

  受害者不仅仅只是夏沁伊一个人,而是在夏沁伊之前,有“那些小女孩”,具体的“那些”又有多少,从连驰长达十几年的量刑和不得不离开溪市生存来看,必然不少。

  那些人长大了,埋在心底的阴影是否能治愈,不得而知。

  而眼前的人,孙瑾安在乎的要命。

  夏沁伊站在面前,漆黑的眼底半敛,看不清情绪,只是清挺的身形在斜阳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单薄,隐约有些发颤,让人怀疑如果此时吹来一阵寒风,那些漂亮的花瓣就会凋零。

  孙瑾安心脏有些发紧,将她轻轻拉进怀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只能用听起来有些幼稚的话来安抚她。

  “你看,其实我还挺厉害的,像连驰那样的人,不管老的少的大的小的,我都打得过,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我可以保护你。”

  “你别怕,好不好?”

  轻缓却坚定的字句,像是一片极为柔软的羽毛,在耳边打着圈。

  似是要将脑海中那段尘封十三载却依旧崭新的不堪记忆,以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驱散干净。

  可是……

  “瑾安,让我陷入恐惧的人不是他。”

  夏沁伊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此时是拥抱的姿势,这样孙瑾安就看不到她晦暗的神色,只能听到一道喑哑破碎的声线,近乎艰涩地剖开埋藏在内心深处,真正的隐秘。

  “而是,我自己。”

  第117章 “浸了花露的鱼格外鲜美,很适合清蒸。”

  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孙瑾安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来。

  恐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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