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铸

子定不会好过的,所以她便想着能帮一些是一些。

  再后来,小女娘的心思也是随着年纪而有了变化,便是柳茹走了,那些嬷嬷也不再将她盯那般紧,她似也不愿再去寻柳惜瑶了。

  毕竟现在的她身体愈发康健,身边也认识了旁的小女娘,那些小娘子的身份地位,可要比柳惜瑶高了不少,且她们送她的玩意儿,也比那些木雕鸟雀要有意思多了。

  宋滢想到这些,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她斜了眼那婢女,“我何曾是要寻她,我只是好奇,想知道她被许给了谁,你若不帮我去查,我还就当真自己去幽竹院里问了!”

  那婢女被她吓得赶忙就应承下来,不过半日,就来给宋滢回话。

  得知是要柳惜瑶给贺录事做妾,原本正在投壶且几乎百发百中的宋滢,那刚一出手的箭矢,倏地一下撞到壶边,掉在了地上。

  “你可是查错了,那贺录事都快要老死了,给她做什么妾?”

  这贺录事是侯爷当初举荐的人,逢年过节他皆会来府中拜访,宋滢自是认得他。

  婢女低声道:“奴婢未曾查错,的的确确就是贺录事。”

  宋滢知道母亲与祖母不对付,却不曾想她竟将这邪火洒在了柳惜瑶头上。

  “罢了,这也和我没甚关系。”宋滢抽出一只箭矢,抬手狠狠朝壶口掷去,又是咣当一声,扔在了壶身上。

  宋滢鼓着腮帮子又拿一只,“她愿意?”

  婢女小心翼翼道:“一开始好像不愿意吧,听说还在无忧堂外闹了一场,后来好像是乐意了,毕竟贺录事有官职在身,纵是做妾,也是官家的妾……”

  宋滢没再说话,只一面听着,一面拿着箭矢朝壶口里扔。

  箭矢落地,她再拿,再落,再拿,再落……到了最后,她将脚边的箭筒一脚踢飞。

  幽竹院这边,秀兰与柳惜瑶几乎寸步不离,夜里也宿在了幽竹院里。

  柳惜瑶同安安睡在里间,秀兰在外间撑了张床,比不得在荣喜院的时候舒服,却也不过再熬个十来日,待柳惜瑶送去了贺家,她也就能回去了。

  前两日柳惜瑶几乎不曾出门,将自己缩在床榻上,连饭菜也未用多少,到了第三日夜里,她忽然从床上下来,朝安安递了个眼色。

  安安愣了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忙守在帘后朝外间已是躺下的秀兰看去。

  柳惜瑶则来到桌边,点了灯,拿出纸笔。

  她眼睫低垂,眸光黯淡,强让自己忍住胃里一阵阵想要涌出的酸液,用那包着指尖的手,颤颤地写下了一封要送去成都府的信。

  六年了,哪怕母亲离世,她也未曾动过这个念头,可如今,她似乎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不知这封信能否交到柳家手中,也不知外祖母或是她的亲舅父看到,会不会施以援手。

  总归,她没有法子了。

  秀兰不允柳惜瑶踏出院子,她便帮安安寻了个借口,说是她前些日子借了慈恩堂的书,务必得在这两日还回去。

  秀兰识的字,看到是卷游记,狐疑道:“慈恩堂不都是些佛经么?”

  柳惜瑶神色恹恹,哑着声道:“秀兰姐姐若是不信,可以随安安一起去,或是帮我们去还也行,将这游记直接交给管事的王伯便可。”

  秀兰自是不会离开,且一想到慈恩堂管事的确姓王,安安又这般憨傻,应当不会生出何事,左右不过一卷游记,便点头让安安速去速回。

  安安一路小跑到西角门去寻阿福,在看到阿福时,她直接跪在了他的身前,狠狠咬着唇瓣,似要将那唇瓣咬出血来。

  阿福心知四周无人,却也不能任由她跪着,赶忙去拉她,“哎呦安安,你这是作何呀?”

  安安不仅没有起身,反而朝他直直拜了下去,“求求你帮帮我家娘子吧,求求你了。”

  阿福长出一口气,蹲在了她身侧,压了些声音道:“与贺录事有关?”

  安安愣了一瞬,慢慢撑起身子,“你、你也知道了?”

  阿福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将她从地上拽起。

  如今阖府上下,皆知柳惜瑶要给贺录事做妾,阿福又是宋濯在府内的一只眼睛,更不会有事瞒得住他。

  安安耷拉着脑袋,被阿福按在石凳上,他蹲在她腿边,抬眼问她,“你们想让我做何事?”

  安安将手伸进袖中,摸到那封信时,她只觉心口那个地方在咚咚敲鼓,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嘴巴里面蹦出来一样,“你……你可否帮娘子,送、送封信?”

  柳惜瑶已是用了一整晚的时间,与安安交代得十分清楚,若阿福不愿,可以求他,却莫要硬逼,毕竟这是勇毅侯府,阿福本就是侯府的人,她的这门婚事又是侯府做的主,一旦阿福帮她们,那便是在与县主做对。

  阿福可以不帮,但她必须试一试。

  “送去何处?”阿福垂眼望着那信。

  安安按照柳惜瑶嘱咐的那般,没着急把信给他,而是又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安安握着这荷包,小手也在颤着,这些钱是她看着娘子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如今就这样给出去,她是又怕阿福收,又怕他不收。

  “是……是要给成都府柳家的。”她话音一落,便打算再度起身跪下,阿福却是连忙将她拉住。

  “咱们都是为主子当差的,本就命苦,你就莫要朝我下跪了,有事坐着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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