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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罢了。再讲再讲。徐行本来没觉得多累,现在生出了种仿佛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要马不停蹄上班的疲惫感,真是老天赏班上,她像是对自己自言自语道:“说到底,这究竟关我什么事呢?”

  无论如何,她现在是个鲛人。就算当真天下大乱,打得腥风血雨,她找个海域一头扎下去不上来便是了。就是不知鲛人族群中有没有煎饼摊子,还是只能天天吃那些生鱼片小螃蟹的?

  但这念头却如镜花水月,只闪过一瞬便罢了。

  “你的手,好了。”徐青仙捏了捏她的小指,“为什么?”

  徐行诧异道:“大师姐?你这次怎么捏得这么准?”

  徐青仙摸人手法一向是“顾头不顾腚”类型的,确认她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结果往她脑袋上摸,想帮阎笑寒把水按出来结果按的是腿。这次竟然没戳到她鼻子上来,真是罕见。

  “我也不知为何。”徐青仙慢吞吞道,“你在我眼里逐渐有了形状。”

  徐行:“……”

  这真是让人不禁想问,从前没有形状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难不成像个圆咕隆咚的团子?而且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小将听到这边说话动静,单脚跳过来了,阎笑寒给她勤劳地抹药。说到这里,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求知欲,开口提道:“方才那个人……是谁啊?感觉很陌生,但又感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本来徐青仙和瞿不染在他床前吵架,他就一副要死要活闭目虚弱的样子,爬都爬不起来。一说到这个,霎时便精神了,两个眼睛不住斜着往外看。每次这种时候就狐里狐气的,非常之猥琐。

  也不知君川在里面做什么,一直没动静。总不能在哭吧。徐行现在对他很有意见,随口道:“一个朋友。”

  将道:“又骗人了!”

  徐行:“你怎么知道我骗你了?”

  将怀疑道:“你在穹苍哪有朋友?况且,哪有朋友那样……那样不撒手的?难不成他是你亲戚??”

  说亲戚都太委婉了,见那个架势,说姘头都行了。至少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那群脓包兄弟这样抱自己的,她会想杀人。

  徐行:“……”

  此话有失偏颇。按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原则来算,朋友还是不少的。

  就在此时,“叩”、“叩”两声,是鞋底踏在砂石地上的声音,慢条斯理地绕过连廊,朝这里靠近。众人立马住口,皆往门外皱眉张望,徐行掀了掀眼皮,懒得抬头。

  隔着十米都能闻到那股味了。

  那脚步声缓缓接近,徐行背对着门,听他一点一点朝自己沉默地贴过来,在耳后三步左右的位置,终于停下。

  然而,他进来,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也不知做了什么表情,总之,徐行眼睁睁看着众人的目光自讶异,变得怀疑,最后似乎发现了什么,逐渐开始不住游移。

  “……”徐行转头看他,微微一顿,难得怔了。

  她用多大力气自己是清楚的。此人被踹得飞出几米,又被揪头发又被警告的,她以为他虽说道心不至于破碎到稀烂,黯然神伤一会儿总是要的。但他在这消失的一柱香内,竟然束好了些许凌乱的青丝、换下了湿漉漉的衣裳,现在周身上下一尘不染,光华鲜亮,气派得很,宛如哪边的年轻少主微服出巡了!

  既不必再扮演“书”,他便将那本就相当浮于表面的温润君子气给随手洗了个干净,终于暴露出些许不太美好的微妙本性来。一袭黑金配色的劲装,内衬暗红,护肩上有着繁复的刺绣。手腕间,是束得很紧的皮质护腕,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左手上那纯黑色的半掌手套——断掉的小指被妥善地藏好了,外人看来,那只手便是完好无损的。

  他抱臂而立,正轻笑着看向徐行,腰间武器是一把巨大的阔刀,刀柄上镌刻着纹路花痕。那花痕像是自柄中长出来的,泛着种妖异的暗红色。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他的脸……实在太有问题了!

  不能说非常相似,只能说三分相像,糅杂了不少傲气野性,也年轻了不知多少倍——但九重尊长得实在太特别了。特别到他尽管只有三分像,还是能一眼让人看出像的那位是谁……

  将道:“我感觉……”

  徐行:“你没感觉。”

  阎笑寒:“是不是……”

  徐行:“不是。”

  徐青仙脸盲,她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根据两人反应,她戳了下一旁沉默的瞿不染,认真道:“他是长得和九重尊很像吗?”

  瞿不染:“……你问我?”

  徐青仙:“哦。你不知道。”

  瞿不染:“这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

  徐青仙下结论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回答不了就说回答不了。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瞿不染还能忍:“…………”

  此前幻境之中、水域船上,光线都极为昏暗,众人也无心去观察他长得究竟和九重尊有多像、有几分的福气。只能依据修为和那股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感觉,唤他为“前辈”。现在换了衣着,到了面前,这神秘人的年纪看上去竟然和徐青仙差不多,尤其是阎笑寒,这一声“前辈”根本就喊不出口了。

  “这位……道友。”阎笑寒道,“敢问名讳?”

  神秘人只笑笑,随后,歪头,将目光投向了徐行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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