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道:“这么早就收摊了?”
小白族猛地回头,锋利的目光盯在她面孔上,敌意满满,十足警惕,鼻尖反常地动了动,然而,少顷,白族竟露出了个有些困惑的神情,似是辨认不出这气味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行笑盈盈道:“还赌吗?”
小白族将板凳重又搬回来,沉声道:“当然!”
离得近了,徐行才发觉,这小刺猬似乎年纪很小,生得雌雄莫辨,讲话也是不辨男女的少年嗓音,她第一感觉这是个女孩,然则说是公刺猬也非不可。从前她在鸿蒙山抓野狼的时候玩过刺猬,知道未成体的刺猬本就很难靠肉眼分辨公母,不过这不必深究了,总不能现在将妖掀起看看肚间有无凸起吧,那样万一传出去才真是令穹苍颜面扫地了。
徐行心里想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面上却波澜不惊,信手一移,将代表压注的玄武玉石放到了中间:“那便开始。”
白族道:“不行。”
徐行一停:“如何不行?”
“你,只用手臂,不行。”白族死死盯着她,自喉间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似是苦恼,少顷,方古怪道,“不够。”
“一条手臂不够?”看来投机取巧还是不可取,竟被这么轻易就看穿了。徐行也不恼,笑嘻嘻道,“那怎样,是要一条命才够吗?”
黄时雨此时藏身角落,听闻一人一妖对谈,心道,好个徐行,真是用尾巴想都知道你肯定要回来这里。只是斟酌之余,心中猝不及防地一暖,想来徐行只是不欲他冒险,师妹还是很爱护自己这个不称职的二师兄的。
“不够。”白族摇了摇头,道,“你的一条命,不够。”
“这还不够?”徐行很想说,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一条命能抵多少条了,这样能死去活来的多稀罕你明白么?但她仍是生不出什么恼怒之情,只歪头道,“那你说怎么办。”
“再加。”白族小矮子伸出一指,笃定道,“另一个亲近之人的性命。”
“好。”徐行不假思索道,“穹苍九长老黄时雨的性命,加码。”
黄时雨:“………………”
喂。
搞什么?
他没同意。有人管吗?有没有人来管管?!他没同意啊!!
已经迟了。白族小矮子已然默认,徐行勾唇一笑,自信万分地扣上骰盅,张扬道:“小心了!”
徐行纵手一晃,骰盅间三粒玉石所制的骰子猛然碰撞,发出接连一声沉闷至极的低响:
“当啷——”
牢房的门被关上了。徐行扑到门上,抓紧铁杆,见缝插针道:“等等,这肯定有哪里不对。不是说好了三局两胜的,怎么就把我关进来了?”
“秋后问斩,你的命归我了,你自己说的。”小白族已经被她吵得快要耳朵流血,怒气冲冲道,“还有,谁跟你说的三局两胜了?你一个掌门这么不要脸的?看你样子还以为真有什么手上功夫呢,玩得如此屎样还这么自信,我真是服你了!”
对方拿着钥匙便转身离开,徐行两手抓着铁杆,发觉这牢笼的门也和骰盅一个材质,灵力无效,一时伸颈长嚎道:“不要啊——别走!你索我的命,别索我师兄的命啊!!”
“哐当——”
牢房的门又被关上了。徐行和黄时雨面面相觑,一时场面窒息一般的尴尬。
在这寂静之中,徐行十分冷静且娴熟地选择了倒打一耙:“不是,你怎么回事。”
第173章 代理掌门亭画:这种事情别和我说啊!……
#173
这太坏了。黄时雨将她头毛一揪,道:“什么叫‘我怎么回事’?不是你把我的命押进来的么?”
“哦,你跟着我下来的。”徐行转瞬便明白了,面不改色地继续指摘道,“真是毫无默契。我那是谋略,若我真不慎悲哀了,她来找你,你不就知道我出事了,再想办法解救?谁让你这样来送了?”
“你再慎也没用。”黄时雨怨气冲天道,“在那儿又观天象又看地时的折腾了半天,掀开骰盅一看差了十万八千里。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把握呢?小徐行,不得不说,你手气真衰!”
要说徐行别的不行,她都有话反驳,说她手气衰如狗屎,那她真的无话可说了。两人相对端坐了一阵,徐行一手重又握上牢门的铁杆——这比起“牢”,更像是一个“笼”,不算多宽敞。她掌心运气,不断升腾出朦胧雾气,这温度都够将铁熔断了,铁杆仍是毫无反应。
黄时雨没起来,手掌撑在身后,仰头看她,懒洋洋道:“这玩意应该是一种矿石吧?白族境内特有的矿石。”
徐行收手,指尖捻了一捻,沉吟道:“矿不矿石的不知道,但比起吸收灵气,这东西更像是在推卸转化。你有没有感觉笼内变热了?”
“毛都要被烫熟了。”黄时雨道,“既不是无底洞的吸收,那打破这个铁笼也非难事——只不过,动静肯定小不了。你的身份光明正大在外边走还好,在鬼市这么贸贸然出现,可是很危险的。”
徐行奇道:“我也很奇怪,我都伪装过了,她是怎么看出我是徐行的呢?”
黄时雨凉凉道:“伪在何处,装在哪里?你这叫蒙面,不叫伪装。好了别说了,她进来了!”
小矮子进来,拽了块布,要把这笼蒙上。徐行趴在上面碍手碍脚的,大睁着眼睛道:“能问一个问题吗?就一个。”
白族语气不善道:“我说不让你问你就不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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