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的决口。
没一会,陈啸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汉子们从村子里的泥路上踩过水泽,来到了凌晨他们跟前。
还用绳子绑着三个男人。
凌晨抹了一把流到眉毛的雨水,咧嘴喘着气离开队伍迎了上去,看了一眼那三个垂头丧气的人后,对着陈啸问道:
“你怎么来了?我最近没说想吃鱼啊?”
陈啸看了一眼忙碌的现场后,对凌晨恭敬地说道:“召陵那边水流平静,知县大人一直在盯着,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就带着镖局的弟兄过来临颍,看看有什么能给您帮上忙的。”
顿了顿后,他转身指着被绑着的那三个人说道:“来的路上碰到这三个人,这个是趁乱想要在野外奸污一名女子的,那两个在偷偷抓孩童,估计是拐子,我想着……”
陈啸话还没说完,凌晨就伸手打断了他,目光看着被绑着的那三个人,手臂伸出去,朝着陈啸屈了屈手指。
陈啸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迟疑的将手中的腰刀刀柄向凌晨伸了过去。
“锵!!”
凌晨握住刀柄,一把将刀抽了出来,快步走上前去,一刀劈在被两个镖师抓着胳膊的贼人脖子和肩胛处,还不等他喊出声来,又是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全场鸦雀无声,人人噤若寒蝉。
杀人如麻的陈家镖师和久经战阵的护庄队员们都愣住了,侯爷的赫赫威名大家是久有耳闻的。但他平日里一直很温和,很少有人亲眼看见他杀人。
如今直接动手,可见是真生气了。
一股无形的压力漂浮在河边草地的上空,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大声喘气。
将三个垃圾解决完以后,凌晨面不改色的将带血的刀反手递给陈啸,陈啸连忙上前接住,却听到凌晨说:
“看清楚了,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就这么干。不要管对方是谁,也不要管他有什么背景,一切责任和后果,都有殿前司替你承担。谁要是敢找你麻烦,你直接让他来找我。”
陈啸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点着头说道:“是……是。”
各地官府都在组织乡勇青壮加固河堤,疏通淤泥,填堵决口。有些灾情严重的地区,官兵直接乘船救援。人是第一位的,其次是金银、牛羊等其他财产。
濮阳县知县王直亲自到黄河边组织衙役皂吏堵坝,但他的运气没有凌晨那么好,面临的困难也远比凌晨大。
在亲自指挥堵决口的时候,由于地面太过湿滑,王直不小心被冲进了洪流之中。水流湍急,连驾船都十分危险。
但是手下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县太爷被水冲走,于是,濮阳县尉亲自摇橹,带着几个胆大的去寻,最终却只得到一具尸体。
他们将王直的尸体运到高地处,聚在一起抹泪哭泣,天灾之下,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永远睡去。
他们正围着尸体掩面哭泣、哀伤悲痛呢,一群握着腰刀的武官在衙役的指引下来到现场,寻找王直。
在县尉声泪俱下的诉说中,他们这才知道,地上这个身体被水泡的有些浮肿、面色青紫的人,竟然就是濮阳知县。
这群武官们沉默了许久,伸手按在肩膀上安慰着县尉,叫他先把尸体运回城里安葬,他们回京上报此事。
县尉抹着眼泪问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互相看了看彼此后,都说自己是采诗官,负责来督察各地治水工作的。王知县的事,他们会上报给吏部。
在县尉和衙役们的哭声中离开了现场后,这群武官面色复杂,心情难以言喻。
他们是刑部武官,王直去年贪墨官银的事情东窗事发了,此行是来拿他下狱的。一群人中,只有一个随行的采诗官,是负责监督他们抓捕工作的。
武官头子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哭声哀恸的衙役们,犹豫了一下,走到那采诗官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童大人,这……”
那名姓童的采诗官伸手打断他,语气沉重的说道:
“不用说了,先回去吧。此事我会如实上报给吏部,嗯……我会上书给中丞大人,看看他能不能跟你们大人请求一下,酌情处理,最好能功过相抵。到时候,可能需要诸位联名……”
武官们互相看了看后,齐齐点头道:“我等愿听大人吩咐。”
人,是最复杂的生物。
我们这个民族,历经磨难,几度陆沉,到今天仍然伫立在这片土地上,秘密或许就隐藏在这种复杂里。
阴暗和光辉,如同日升月潜般互相交替,谱写出一部悲壮慷慨的千年诗篇。
吏部和刑部、御史台得知了这件事情后,各自的二把手、三把手坐在一起一合计,最终决定不去追究王直的过往,用“为国殉难”四个字,给他盖棺定论。
汴京城中,柳南坊的祁梅儿一改往日花魁的高冷人设,拉着名气仅次于她的段音一起义演,承诺会将所得献金用于赈济灾民,并且为大家带来一首新曲子。
“泥巴裹满裤腿,
汗水湿透衣背。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为了谁,
为了秋的收获,
为了春回大雁归。”
此曲一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