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手脚麻利些”就走了。
槛儿从风炉后面出来去拿点心。
夏荷站起来,恶狠狠地瞪她。
“先是抢了白萝的活,这会儿又来抢我的活,宋槛儿,你可真能!”
白萝就是之前管风炉的人。
槛儿看她一眼,没功夫搭理。
太子性冷,东宫后院目前只有三个妾室,便是曹良媛、金承徽和秦昭训。
郑氏此举摆明了是故意让她去伺候曹良媛她们,好让她日后就算有了名分,在曹良媛她们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上辈子也是如此。
哪怕彼时她承了宠,郑氏也会用各种方式来提醒她,一日为奴终生为奴。
而她出于对郑氏的畏惧,也就真如对方想的那样,每每都因自己的出身感到难堪。
以至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跟曹良媛等人相处时都没有什么底气。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回过头来想,当初的她真是被出身二字蒙蔽了双眼。
她是奴才出身不假。
这没得改。
可在生了孩子成了太子奉仪的那一刻,她和曹良媛等人的身份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们都是太子的妾。
郑氏屡屡用她的出身拿捏她,又何尝不是在提醒太子,他的女人曾是个奴才呢?
再者她好歹是嘉荣堂的人。
郑氏却让她去伺候曹良媛她们,以此来羞辱她,可实际被羞辱的到底是谁?
也是那时她太小,又在后院被磋磨得狠了,才会没心思没精力往这方面想。
思绪间,茶点备好了。
槛儿几人端着东西到了正房。
厅堂里,曹良媛三人刚请完安。
郑明芷给她们赐了座,槛儿几人在门前两个二等宫女的示意下入内上茶。
“哟,要不怎么说这嘉荣堂人杰地灵呢,瞧瞧这随随便便一个上茶的人儿,都能生得这般国色天香呀。”
甫一进去,一道清亮的女声便响了起来。
正是曹良媛。
她坐在左下首的第一个位置,瓜子脸下垂眼,模样俊雅秀美,气质落落大方。
瞧着是个直爽豁达之人。
槛儿将茶盏放至曹良媛身旁的案几上,佯作不知在说她似的本分地垂着头。
“说你呢。”
曹良媛在案几上敲了两下。
槛儿受宠若惊般抬起眸子,朝曹良媛福身。
“请良媛主子安。”
如果说曹良媛刚刚那话,是她注意到这宫婢的身段儿时故意说出来膈应郑明芷的。
那么此刻在看清了此女的长相后,曹良媛则是真的有一刹那的晃神。
哪怕她自身就是女子。
也不得不叹一句,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真真是个绝色。
几乎是一照面,曹良媛就明白过来太子妃在打什么主意了,她的手猛地就是一紧。
好个姓郑的。
竟想往殿下跟前塞人!
曹良媛咬紧银牙,很快又敛起心神,眼珠子一转,抚了抚耳朵看向郑明芷。
“哎呀,连声音都这般好听。”
“太子妃这儿何时多了这么个妙人儿?昨儿我们来可还没见着呢。”
对面的金承徽:“转过身来我们也瞧瞧。”
金承徽生得俏丽,圆脸白皙,琼鼻朱唇,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身形很是清瘦。
槛儿转过身,朝她和秦昭训行礼。
二女的反应同曹良媛如出一辙。
还是秦昭训先反应过来。
“果真是个妙人儿。”
秦昭训是翰林院侍讲秦哲之女。
受家学渊源的影响,她通身书卷气,端丽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温润婉约之感。
是个清雅绝尘的美人。
“太子妃真是不厚道。”
金承徽回过神,撅着嘴道。
“这般的小美人就该早些让我们饱饱眼福才对,结果她竟是一个人私藏了。”
“谁说不是呢?”
曹良媛接话。
“还是嘉荣堂的规矩好,底下的人嘴巴紧,这要换做我那院里有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儿,估计早嚷嚷开了。”
要不怎么说女人要想在后宅里吃得开,首先得学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