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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尴尬到远远看见韩明珍就调头绕道走。

  池宴歌看着手机笑的这会儿,汤茯在旁边一副要看不看的样子。

  她刚刚才说让池宴歌多笑笑呢,这就看着手机笑上了?陈序青的消息吗?啊?岂不是都要去跟前女友吃饭了还在跟现暧昧对象发消息?

  小陈你也真是的!

  汤茯摆出思考者的姿态,一个劲捏着额心叹息,听见旁边池宴歌放下手机的声音,她才抬头:“我现在又改变想法了,你一定能让她喜欢你。”

  “是么。”池宴歌摁下方向盘左侧的手刹键,“不用再多笑笑了。”

  每句话。每句话只要是戳到池宴歌心上了,哪怕她当下不理你,过会儿也会给你戳回来。汤茯纳闷,她以前怎么就没感觉到池宴歌是这样的人呢,还是以前跟池宴歌交流太少了,好像是,在有陈序青之前,她统共上过几回池宴歌的车啊,更别提单独跟池宴歌去吃饭了。

  哦,不是吃饭,是赴鸿门宴。

  位于中岭南路的盈西公馆,是80年那会儿来蓝山市的一群意大利人留下的,由柱石和浮雕构成的巴洛克式建筑,四层半楼高,地上地下没有停车位,依公馆位置在隔壁专门选划了一块露天停车场。

  两人六点左右从医院离开,路上居然没堵车,到中岭南路也才六点半不到。

  车停进了空位,池宴歌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她只解开了安全扣,从凹槽里拿起手机斜靠在椅背上看。

  汤茯也没着急,她微信里林蓓实时跟她同步行程,这会儿,陈序青的车才刚刚到蓝山医院,加上碰见晚高峰,估摸到达盈西公馆的时间起码得是七点一刻。

  不过,汤茯好奇一件事,她是因为知道陈序青在哪儿才不急,池宴歌这又为什么不着急?

  汤茯清清嗓,试探池宴歌:“哎,这都六点半了,我们不进去么,陈序青和……她那个谁应该都已经到了吧?”

  虽然是这么说,但不是催促的模样。

  黄昏的天一半蓝一半橘,中间并未有明确的界限。池宴歌的车停在停车场内靠近河岸的一角,仪表盘亮着,从前车窗望出去,是穿越蓝山市的浔阳河,这会儿,河对岸的住宅区已然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河水缓缓流动,倒影着快要进入夜晚的蓝山市。

  池宴歌镇定自若,在看东阳医疗器械那边给她回来的短信。

  收到林蓓微信后,池宴歌在路上偶尔观察汤茯,汤茯总是看手机,在刚刚车停稳的第一时间,汤茯也是拿出手机在确认。

  加上林蓓那条错发又撤回的消息。

  池宴歌确信,汤茯知道陈序青有没有真的到达。

  当然,她原本也有另一手准备,想过直接跟盈西公馆里的人联系,但眼下既然笃定有汤茯盯着,池宴歌暂且放下心。

  于是,汤茯的眼里,池宴歌不仅不下车,还把手肘特别悠闲地抵在了车窗边,脑袋靠在手背上,整个人就像要永远坐在车上似的:“我还不饿。”

  “……”你还真来吃饭啊姐。

  汤茯又默默掏出手机,给林蓓发消息:怎么样,陈序青从蓝山医院出发了吗。

  过会儿,林蓓回来:没有!她上心外中心那边去了!

  汤茯瞪大眼睛,猛猛打字回:她干嘛!她不来吃饭了?!

  林蓓:不不不她说去找一下池医生

  汤茯:救命!她的池医生不在我这吗!她上哪儿找去啊!

  聊得太热烈,一直没有静音,汤茯那手机键盘的输入声便疯狂在池宴歌的耳边回响。感觉情况正常的话,不会是这样的节奏,池宴歌的目光从手机中抬起,看着仪表盘,干脆叫汤茯的名字:“你知道陈序青多久到么。”

  汤茯赶紧摁下手机,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咋可能知道。

  池宴歌又看向车窗外被风吹得一直晃动的柳条:“你的线人也不知道?”

  汤茯干笑:“哈!哈!又不是碟中谍!还线人……”

  池宴歌见撬不开汤茯的嘴,汤茯也没有趁着话头把新的问题甩出来,只好讲:“嗯,那就知道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说完,池宴歌低下头,就像刚刚所有对话没有发生般继续看手机。

  汤茯的手机反扣在腿上,她的脸朝正前方,眼珠一个劲地往池宴歌那边瞥——池宴歌这是什么意思?她发现了?不可能啊!我隐藏得这么完美!

  林蓓那边迟迟不回消息。

  汤茯想想,开口问池宴歌:“诶,我可以问问吗,陈序青跟她前女友来吃饭这事,她有跟你说吗?”

  她说完,立马强调,“我只是问问啊!你不想回答就别理我!”

  突然,一直沉寂的停车场回荡起激动的人声,一辆亮黑色的MPV从她们这辆车后路过。

  问完问题觉得不好意思的汤茯正好借着这个由头下车:“外面好热闹啊,我下去看看咋回事。”

  她开门,站在车门边,一手扶着门框,踮脚往发声最响的停车场入口处望——密密麻麻一群举着各式各样长枪短炮的人都被拦在了入口,一个个的,相机和镜头都贼专业,丝毫不输给汤茯看过的新闻发布会。汤茯望过去这会儿声音已经逐渐小下去,但依旧有人在喊,可惜汤茯听不清到底在喊什么。

  是哪位明星吗?

  汤茯又朝那辆黑色MPV消失的方向看,车子已经驶进了VIP地下车场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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