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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归颤抖着想要推开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却不受控地脱力跌了下去。

  天旋地转,如坠深渊。

  “——景瞬!”

  迟归从床上惊醒,呼吸急促地根本无法喘匀。

  他抬手压住自己的额头和双眼,过了很久,才从现实般的噩梦中挣脱出来。

  敲门声响起。

  是韦迪的声音,“先生,醒了吗?”

  迟归控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和呼吸,坐了起来,“进。”

  韦迪开门走了进来,“先生,你感觉怎么样?两点的飞机,我们要不要改时间?”

  “现在几点了?”

  “刚过十点半,小景先生已经早起用完餐了。”

  韦迪很上道,不忘报备景瞬的情况。

  迟归瞥见床头柜上的蜂蜜水,口干舌燥的,拿起来一口气全部饮尽,“不用改时间,我简单收拾一下来得及。”

  迟归脑子里少有地一团浆糊,思绪还沉浸在那个反复了无数遍的深夜噩梦里。

  他瞥见自己身上的睡衣,“我昨晚怎么回来的?谁给我换的衣服?”

  记忆里残存的最后印象,是他望着车窗外,想着回家后得赶紧进屋洗漱、换了衣服,不能让景瞬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韦迪追问,“先生,你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是你自己换的。”

  昨晚迟归吞下解酒药后,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一言不发地就冲进了浴室。

  韦迪不敢拦着自家老板,又怕他一个人在浴室里待着出事,只好胆战心惊地守在了浴室外面。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迟归醉着,但行为举止一点儿没歪,自行换好了衣服就躺在了床上。

  韦迪不敢打扰他休息,这才退了出去。

  迟归确实不剩一点儿印象。

  他的酒量算不上特别好,但从来没有醉成这样过,居然直接断片了?简直头一遭。

  他单手压了压还在狂跳的太阳穴,垂落的余光瞥向了自己手里的空杯子,“这杯蜂蜜水你准备的?昨晚回来没打扰到景瞬休息吧?”

  韦迪如实将昨晚回家后的情况报备了一边,然后才说,“这水不是我准备的,可能是管家?”

  “知道了。”

  迟归将空杯子搁在了床头柜上,“我去洗漱一下,你先下楼吧。”

  韦迪应声,“好的。”

  迟归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浴室,热水淋下,唤起该有的清醒和理智。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遗忘了什么,但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迟归迅速将自己收拾妥帖,下了楼。

  一楼没有景瞬的身影,反倒是前院门口传来了狗宝的叫声。

  迟归胃里难受,一时不想吃早午餐。

  他快步循着狗叫声走到门口,正好遇到坐着轮椅往回走的景瞬。

  两人的目光对上。

  景瞬平静地迎了上来,“醒了?”

  “嗯。”

  迟归看见他膝盖上的甜点盒,“虞臻送的?”

  景瞬回答,“对,他知道我今天要回海市了,做了送来给我。”

  迟归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就听见景瞬先开了口,“你让一下?我要进去了。”

  语气很平稳,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客套。

  迟归侧身给他让了路,追问,“景瞬,我昨晚有没有吵到你?”

  “……”

  景瞬的轮椅停下,只背对着他,“没有。”

  然后喊,“狗宝,过来!”

  还赖在门口草坪上的狗宝听见他的呼唤,飞奔而来。

  景瞬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然后才冲着迟归问,“我们几点出发去机场?”

  迟归眉心微不可查地一蹙,“十二点。”

  景瞬点头,“那还有时间,我再上楼休息一会儿。”

  他都这么说了,迟归只能点头,“好。”

  电梯门隔绝了一人一狗的身影。

  迟归觉得景瞬的态度有些反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梦里和现实重影又不同,但他的心落得七上八下。

  恰时,管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迟先生,早上好,你要吃点什么?”

  迟归回过神,问,“我房间的那杯蜂蜜水是你放的?”

  管家摇头,“不是。”

  “……”

  迟归听见这声回答,像是突然有了方向。

  不是韦迪,也不是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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