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问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她笑着点头:“我是我是,我是城东混城西的,我爸妈谈恋爱的时候每天要倒车三小时呢!”
助理被她逗笑了,过会儿,她又说:“你根本不是大学生吧。”
江萌笑容顿住,飞快眨眨眼:“我是的呀。”
“紧张了啊,一看就没撒过谎。”
“……”
“而且你这裤子是一中的校裤,这两条蓝色的杠,跟我妹妹的一模一样,你改了裤脚我也认识。”
“……!”
“书包这么鼓,不会塞的是校服吧。”
“……!!”
江萌立马收紧了手里的书包,眼神警惕。
对方将她看穿,又问:“怎么回事啊,很缺钱?”
江萌低下头,天人交战了很久,终于泄气地承认:“好吧,是有一点,我想……”
她说着,声音又低了一点下去:“我想看我偶像演唱会。”
江萌交代完,见对方不语,甜甜地喊她:“姐姐,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助理没说行还是不行。
江萌拽了拽她的袖子,“姐姐姐姐,帮帮我。”
没人能抵抗得住漂亮女孩的撒娇,女人笑了笑,最后委婉地说:“等通知吧。”
江萌笑眼弯弯,十分灿烂,激动得给她又是敬礼,又是抱拳:“谢谢你,谢谢你,好人一定有好报的!”
-
从摄影工作室出来后,江萌打车回了家。
她住在s大附属医院后面,因为父母都在这所学校工作。妈妈是生科院的副教授,爸爸在医学院任职,行政教授双肩挑。
江萌到了家楼下,低着头走路时,没注意到黑色奔驰旁边站着抽烟的男人。对方穿一件深灰色的衬衣,精致斯文,三十多岁,气宇不凡。
看见心不在焉的女孩子,男人挪眼过去:“江萌。”
江萌抬眼:“爸爸。”
江宿个子高大,眉目英俊也冷峻,低眸看女儿时,没什么表情:“怎么才回?”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留堂做卷子的。”
江宿没怀疑:“客厅桌上的药酒,你给王书记送一瓶去,听人说他最近腰不好,酒是奶奶拿来的,很有用。”
“他在家吗?”
“应该,”江宿把烟丢了,淡淡说,“你去敲门看看。”
“你现在出门?”
他说:“晚上加了台手术。”
“好的。”少女声音清脆,“顺顺利利哦。”
江宿没有回应。
他开门坐到车里,又隔窗交代一声:“妈妈出差了,自己弄点吃的。”
江萌说好。
王老书记是江宿以前的领导,叫王京舶,s大的党委书记,后来升到市委去了,这些年重心放在政府工作上,但一直还住在学校当年分给他的老校舍,校舍在学校的南三区,离医学院很近。学校的氛围养人,山脚下的二楼小独栋幽深又温和。
江萌小时候就住南三区,初中才搬到校外,离得也没太远。她很熟悉这里的路径,跨过湿润的水塘,一路过去,听见鸟鸣啁啾,头顶的枝节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滴着水。
她抬头一看,见到一树水淋淋的青梅果实。
江萌从房子后面过来,要到庭前的大门去敲,得从院子侧边绕过去。
两米高的院墙里,恰好传来老人家微微沧桑的声音:“你上次说,缺哪两个?”
回应他的是少年清润干净的嗓音,带一点点的磁,凉而不冷,像这场暮春时节将完未完的黄昏雨——
“隆庆和崇祯。”
围墙外面,江萌紧急地刹住了车,匪夷所思地竖起耳朵。
这人的声音就跟一盆冷水从天上浇下来了一样。
确保自己没有听错。
她皱起眉。
他怎么也在啊?
好烦。
虽然和他们家的少爷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不幸的是,江萌正因为豆腐脑到底吃甜的还是咸的这个世纪大争论,而跟某人产生原则性矛盾,各持一词互不退让的结果就是,她义正词严地通知:anyway我现在很讨厌吃甜豆腐脑的人,绝交三天。
说好绝交三天的,这还没到点呢。
她言之凿凿的指令还尴尬地展示在聊天记录上。
渐晚的天色里,雨季的水珠从果树的枝丫间沥下来,落在她的睫毛上。
江萌进退两难地站在那儿,眨一眨眼,觉得浑身上下都清凉了。
算了。
江萌转了身要回去。
但……
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