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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困意浓浓的小姑娘。

  “我不困!”苗月执着地摇头,她是如此相信、崇拜着那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郑医生从来没有食言过,他一定会来的。”

  方宜再三劝阻不成,长叹一口气,按揉着发酸的太阳穴,继续漫长煎熬的等待。

  窗外的大雨砸在心口,宛如一个巨大的黑色深洞,将她的无数纷乱念头吞噬。方宜靠在窗边,频繁下滑刷新着同城新闻的页面,生怕出现高速事故的新闻……

  临近午夜,窗外忽有一道车灯划破雨幕——

  方宜连忙起身,撑伞朝院门口走去。她离开屋檐,才后知后觉雨下得这样大,雨星裹挟着冷风扑面。

  打开院门,只见倾盆大雨中,遥遥走来一个黑色的身影。郑淮明罕见地穿着一件黑色衬衣,皮鞋踏进高低不平的水洼中,溅起浅浅的水花。

  方宜静静地看着郑淮明走近,自从上次的不愉快后,两个人从未如此独处过。她抬手顺了顺长发,有些局促地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他进门。

  男人在方宜跟前缓缓站定,伞檐微抬,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对上她的目光。

  伞下,从头到脚皆是极为正式的黑色,被雨水打湿的衬衣紧贴宽厚的肩膀。郑淮明面上波澜不惊,下颌微微收紧、薄唇紧闭,全然不像是请年假休息或庆祝的神情。

  昏暗的雨丝间,方宜有一丝愣怔。不知是否是错觉,短短半月余,她竟感觉他瘦了不少。

  相对无言中,郑淮明低声开口:“你……找我什么事?”

  他比她高不少,在黑夜中,带来微妙的压迫感。

  方宜回过神来,错开他的视线,有些生疏道:“快进来吧,苗月还在等你!”

  郑淮明微微蹙眉,似乎没能明白她话里的含义。可女孩已经飞快地转身朝院子里走去,慌乱的步伐间,石板地上的水花沾湿了纯白的裙摆。

  眷恋的目光跟随着那道纤细清新的背影,郑淮明掩唇无力地低咳了几声,出气很轻,但每咳一下,肩膀都随之深深地颤动着。他抬手按了按胸口,挺直腰身,抬步跟了上去。

  方宜停在卧室门外,手握在门把上,心中略有忐忑,像是在强调什么:“麻烦你生日这天还这么晚过来……这是苗月的心意,她准备了很多天。”

  没等郑淮明反应,卧室门从里被拉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上来,将他撞得踉跄了一步。

  “郑医生!生日快乐!”苗月仰起纯真的笑脸,大眼睛扑闪扑闪道。

  她递来一个眼神,方宜心领神会,按照排练的步骤,快步拿起柜子上的礼花筒,拉动拉环。

  “砰——”

  漫天金色的碎片飘落,在暖色调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唯映得郑淮明脸色无比苍白。

  五颜六色的气球和贴纸映入眼帘,桌上摆着蛋糕和生日礼帽,四周的墙壁扭曲旋转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朝他重重倒来。

  郑淮明本能抓住了苗月的小手,不让她摔倒。

  无数回忆中的画面交叠,欢笑声、噪声、哭喊声越过时空如潮水般涌入耳畔,心脏像被重重地紧攥碾压,一瞬间的痛感让他几近窒息。

  苗月兴奋地介绍着桌上的蛋糕:“郑医生,这是我和姐姐一起亲手做的!”

  手工蛋糕有些歪歪扭扭的,抹面也不够平整,却被精心贴上了不同的水果。圆圆的奶油上,用草莓酱画着一副简单的图画,两个高高的小人拉着一个小女孩,四周有太阳、草地和小鸟……

  “这是我,这是郑医生,这是姐姐!”苗月指着图案,准备了一整天的话倾吐而出,“郑医生,我知道是你一直给我做手术、治病,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我也要当一个像你一样能治病救人的医生!姐姐说,想要当医生,我必须要乖乖养好身体才行。”

  “谢谢苗月……”郑淮明的声音低哑,他艰难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很开心,你能给我过生日。”

  他想勾起一个真诚的笑容,冷汗淋漓的身体却好似无法支配。

  再次面对郑淮明,方宜内心有些紧张。唱完生日歌,她拿起小刀,递了过去,招呼道:“来,苗月,你和郑医生一起来切第一刀好不好?”

  苗月也抬起头,期待地看着郑淮明。可站在对面的男人置若罔闻,神色淡然,视线落在蛋糕上,丝毫没有要抬手接去的意思。

  方宜拿刀的手尴尬地停滞在空中,悻悻地收回。她勉强地笑了一下,拉过苗月的手:“今天郑医生过生日,那姐姐和你一起来给他切一块蛋糕吧!”

  XMla苗月欣喜地点点头,方宜握着她的小手,切下一小块蛋糕,放进纸盘里。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递过去,而是直接搁在了郑淮明面前的桌板上。

  “谢谢。”他端起蛋糕,用叉子送入口中,“很好吃,这是苗月选的味道吗?”

  苗月受到夸奖,自豪地笑着:“对!上次你说最喜欢草莓味,所以这是我用草莓酱和奶油调的,姐姐帮我一起做的!”

  郑淮明点点头,才刚一吃完小小的一块蛋糕,就不动声色地落下这场生日派对的结语:“苗月,今天已经很晚了,早点去休息,好不好?要养好身体,以后才能成为一名好医生。”

  没有想象中的欢快气氛,一切都是淡淡的。

  为此准备了好几天的苗月有些失落,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好。”

  方宜站在一旁,咽下的蛋糕如同嚼蜡般无味,心口冰冷。

  郑淮明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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