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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什么样的人?她见过他在满是生人的饭桌上用几句话就热闹气氛、将所有人都照顾得妥妥帖帖,也见过他在病床前耐心、温柔地安抚病患……

  可今夜,他始终神情默然,连多一个笑容都吝啬,敷衍着一个满心热情和善意的孩子。

  方宜知道,自己和他闹了太多不愉快,他不愿搭理自己也是应该的,可苗月有什么错呢?

  “今晚我就……先回去了。”

  哄苗月睡下后,郑淮明不曾看她,转身朝门外走去。

  方宜愣了一下,关门追了出去,只见他拿起窗边的黑伞,正抬步走入雨幕。

  一瞬的冲动促使她一把拉住了郑淮明的手腕,绕到他面前。

  方宜蹙眉,直视着他低垂的眼睛,失望地质问道:“能不能别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影响孩子?我知道你对我有气,但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对苗月?”

  郑淮明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有雨星落在他额角滑落,高大的身影伫立原地,维持着这个动作,像是某种平静的僵持和抵抗。

  昏暗的灯光下,只剩不绝的雨声。

  方宜最惧怕郑淮明的沉默和疏远,这比争执、嘲讽、暴怒都让她坐立难安。她的眼眶不自觉有些湿了,强撑自尊着提高了声音:“郑淮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谁知,下一秒,方宜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带倒。

  郑淮明紧紧拽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几近失控地向前倒去。两个人重重地撞在了走廊阴冷潮湿的墙壁上,方宜被他整个圈住,强烈的冲击力依旧震得她生疼。

  他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方宜……”郑淮明的脸颊紧贴着她的发丝,理智骤然溃败,几乎失声道,“别……别这样对我……”

  明明自认能承受得住所有痛苦,可唯独她的误解失望,成了击溃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郑淮明不知道镇痛药的耐药性竟这样强,足足十几片连几个小时都没能坚持住……

  从走进房间开始,上腹剧烈的疼痛就几乎要将他全然吞没,整个人宛如浸泡在一片冰冷的深海中,丧失了所有感知,全凭着意志才没有倒在孩子面前。

  感受到环住自己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着,方宜倒吸了一口冷气:“郑淮明……你没事吧?”

  可回答她的,是郑淮明骤然消散的重量。

  他像是再也无法自抑,踉跄着跪倒在地上,深深折下腰。连一声痛吟都没能发出,埋头将双手顶入胃腹,俯下身狼狈地呕吐着。

  方宜一声惊呼,扑过去扶住他颤栗的身体。

  刚刚咽下的蛋糕如穿肠毒药,油腻的奶油未曾消化半分。随着肩膀不断抽动,郑淮明吐得越来越艰难,连胃液都无法吐出,依旧猛烈地呕逆着,几近虚脱。

  “呃……”他浑身不住地发抖蜷缩。

  方宜何时见过郑淮明如此痛苦狼狈的模样,慌乱地摸索着手机,想要拨打急救电话,却在此刻看到了无比触目惊心的一幕——他抄起掉落在脚边的折叠伞,径直重重地顶进上腹。

  足足几十厘米的伞柄,几乎瞬间没入单薄的身体。那坚硬的伞头插进柔软的胃腹,痉挛的器官受到挤压,猛烈地反抗着。

  他的肩头也猛然紧绷折低,整个人跌倒在地面上。

  方宜发出一声尖叫,手机砸落在地,扑上去抢夺郑淮明手里的伞。

  “不行,你这样会死的……”她的声音也在抖,眼泪吓得漱漱掉落。

  可奈何痛到了极致的男人已经没办法回应她的失措,铺天盖地绝望早已将他的理智踏成了一滩烂泥。

  方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扒住郑淮明的手往外扯去。

  折叠伞突然松动掉落——

  一只湿冷的大手紧攥住她的手心,五指错乱地交扣,狠狠地一齐朝上腹按下去。方宜来不及反应,同样被拽倒在地。

  郑淮明带着她的手瞬间深深抵入上腹,几乎要将脊梁顶穿。触碰到那团剧烈痉挛的器官,方宜头皮发麻,嘴唇抖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想要将手挣开,却被他牢牢锁住,越来越深……

  忽然,他浑身痉挛,急促的呼吸一瞬停止。

  灭顶的疼痛碾压着肺腑,郑淮明湿淋淋的瞳孔骤然失焦,一口气生生哽在了胸腔。

  他脸色愈发灰败,力气随着氧气的稀薄迅速流逝,骨节分明的手攀上衣领,无力地撕扯按揉着。

  方宜惊恐地搂住郑淮明的肩膀,眼见他难受地辗转,只觉心脏在烈火上灼烧,撕心裂肺。

  “深呼吸!呼吸啊——”

  感受到两人快要松开的五指,方宜反手用力地紧攥住,仅凭最后一丝理智,架住他不断下滑的肩膀,抖着手大力按压着郑淮明的胸口。

  黑色的衬衣皱乱不堪,她的掌心一下、一下地大力推入、挤压。

  “你别吓我……求你了……”

  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昏沉中拉扯着他的意识——

  胸腔一滞,郑淮明的手指骤然紧缩,整个人猛地一颤,终于艰难地呛咳起来,身体随之瘫软在方宜怀中。

  氧气重新流入四肢百骸,心脏杂乱地跳动着,痛到连知觉都快要游离……

  模糊发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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