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千言万语都是单薄的。
她温热细腻的指尖抬起,轻轻抚上他潮冷的后颈,心酸地摩挲。
半晌,郑淮明轻声道:“他父亲……只想让他辍学挣钱,可他年纪还这么小……”
方宜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婉声主动提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一年我们资助他重新参加高考……好不好?”
嗓音那样轻柔,宛如微风拂过,却又那样坚定、有力。
郑淮明深深地在方宜怀中埋下头,肩头止不住地颤动,双臂环得更紧、更紧,甚至让她有一丝喘不过气来。
“方宜……谢谢你。”
以他的薪资,要资助一个孩子上学绰绰有余,可她偏偏说了“我们”。
这一句谢谢,并非疏离和客气,饱含了更多无法言说的情绪,方宜读懂了。
过了很久,郑淮明才渐渐松下来,但还不舍地不愿放开她。哪怕是体力不支,抱到手指有些发麻。
方宜眼中泛起一丝清浅的笑意,仿佛是在怜惜他极其难得的一丝孩子气。
她轻轻弯腰,以一个更踏实紧密的方式回抱住他,吻了吻:
“坐好,把这袋药输完……”
“我们回家。”-
很快,郑淮明托人找到一个正规体校,给褚博办了一年高考借读。对方查看成绩后,爽快地接受了这名特殊的学生。
褚博临行前,他们一路将他送到车站。
“郑主任……我不能再拿生活费了。”他红着眼,深深鞠躬,“我可以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您救了我,又给我找学校、交学费,以后我一定会报答您。”
褚博坚持不接那张装了生活费的银行卡,可方宜还是趁等车时,悄悄塞进了他书包的侧袋。
年少时经济窘迫、处处难堪的滋味,她和郑淮明都尝过,那是一生无法根除的烙印。
阳光下,大巴车驶远在道路尽头,逐渐看不清晰了。
元宵节过后,气温略有回转,晴朗的日子越来越多。
假期结束,方宜一边筹备聋哑学校的拍摄,一边接洽商业项目,忙得脚不沾地。
郑淮明休养了一阵,在她监督下按时吃药、复查。虽还不能完全恢复工作,脸色也好了不少,不再是渗人的白。
每天晚饭后,方宜都不准他再工作,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消磨时间。一到点,她就催他早些睡觉。
郑淮明无奈地笑:“你把我当学校里的孩子哄了……”
方宜捏捏他的脸颊,轻哼道:“你现在身体还不如那些活蹦乱跳的小朋友!”
他但凡上床还看工作消息,她就故意往他怀里钻。
“不许看了……”
方宜撒娇,靠近吻了上去。
先是浅尝辄止的,她轻轻用齿尖刮着他冰凉的唇瓣,鼻息像羽毛一样掠过,痒痒的。
手机落在了柔软的被子上。
下一秒,未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郑淮明大力揽进怀里,更深地掠夺。
唇齿交缠,男人清冽的气息萦绕,方宜被吻得微微后仰,本能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这种滋味是叫人上瘾的……
纤细的指尖一路向上,柔情间反复蹭过郑淮明的耳垂,他被撩得轻颤,落在方宜腰间的手难耐地滑进了睡衣下摆……
粗糙的指尖摩挲过细腻的皮肤,方宜不禁轻哼了一声,却轻轻抓住了他的小臂,阻止下一步的动作。
郑淮明软靠在床头,动情的眼眸中一片水光,呼吸已凌乱不堪。苍白的脸颊染有一丝血色,明显气息不匀……
不过是亲了一会儿,他已有些喘不上气来。
方宜笑了,指尖贴上他错乱起伏的胸口:
“你要遵医嘱,好好休息……”
她媚眼如丝,柔软的红唇湿润,是那样勾人。
可纤纤玉指偏偏搭在郑淮明胸前,用了些力,不许他再靠近。
已经是第三次了,把人撩拨到经不住了才收手,可他偏偏无法自持、次次上当。
“方宜……”郑淮明低哑地唤了一声,有些许无奈和宠溺,“你是不是……故意的?”
方宜得逞地笑了,软软靠过去,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他滚动的喉结:
“乖,不许再加班了,早点好……”
说完,她就将自己彻底缩进被子里,不作声了。
郑淮明自知早上还吸过氧,无可奈何地作罢,将床头柜上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这时,方宜又转过身,只露出一个脑袋,眨巴眨巴眼睛,打了个哈欠:
“好困……没有人抱睡不着……”
有恃无恐,认准了他听话。
郑淮明弯了弯唇角,轻叹一声,钻进被子将人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