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心中既定的答案,目光低垂着不敢看她。
方宜看着他脆弱至极的神情,心像被完全揉碎了。
她双手捧住郑淮明冷汗淋漓的脸,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吻上去,哽咽道:“我不在意那件事,错不在你……我真的爱你……”
可男人依旧失神地重复:“别有负担……真的没事……”
方宜终于哭得不能自已,摩挲着他的脸颊,泪流满面:
“郑淮明,你是不是病了……你是不是病了……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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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终于意识到郑医生的心病在哪里了,找到伤口才能去缝补-
万字三章加更,同时很感谢宝宝们的支持和营养液~
薄纱(二合一)
餐桌上的菜凉了,飘起一层薄薄的油腻,蒸汽凝结成水珠,顺着盘沿滑落。
惨白灯光下,郑淮明高大的身子微蜷,整个人仿佛坠进了情绪的漩涡无法自救,眼神失焦,不断地发抖,任方宜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
她惊慌失措地将电话打给周思衡。可他从二院赶过来也要时间,嘱咐她郑淮明的钱包夹层里有应急的药,先给他服下观察情况。
方宜光着脚扑到鞋柜上找到钱包,掰下两粒,又接了半杯温水,递到他嘴里。
但郑淮明陷在沙发里,胸口起伏愈发剧烈,根本咽不下任何东西,十分痛苦地蹙眉辗转。好不容易喂进去的温水从他唇边溢出来,全洒在衣服上。
方宜学着医生的动作,掌心压在他胸口来回按揉,试图让他好受一点却无济于事。
她害怕得直掉眼泪,心都快绞碎了:“郑淮明,你别吓我……你醒醒,你睁眼看看我……”
明明吸着氧,不到两分钟,他脸色却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差,不知哪里疼得厉害,浑身肌肉紧绷到开始痉挛抽搐。
药怎么都喂不进去,方宜焦灼至极,将药和温水含进自己嘴里,俯身吻了上去。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她抬高郑淮明的下巴,艰难撬开他因疼痛紧咬的牙关,将混着水的药片渡进去。
气管收缩,郑淮明难受得本能抗拒,无力呛水。
来回之间,药片半融的水几次被方宜咽下,可她顾不得这么多,一心只想他能哪怕吞进去一点,一边轻拍湿冷的脸颊让他放松,一边封住唇齿往里送。
终于,她的努力有了效果,郑淮明眼睫微颤,喉头无力地动了动。
两人胸前的衣料都被水洇湿,但方宜没心思去擦,俯身抱住他痉挛的肩膀,带着哭腔的声音竭力安抚道:
“没事了……那些事都去过了,郑淮明,都过去了!你听我说,我一点都不在乎……”
可郑淮明连彻底昏厥都做不到,意识全然陷在黑暗泥泞的沼泽中,心慌和恐惧将他吞噬,只能隐隐听见女孩遥远的哭声,越挣扎越是窒息……
几公里车程如此漫长,大门被“哐哐”敲响,方宜腿一软差点站不起来。幸好周思衡知道密码,直接冲进客厅。
眼前如此骇人的状况,他也吓了一跳,快速判断后,上前将郑淮明的身体放平,用抱枕垫高脖颈。
方宜急切:“他一直在发抖,好像不只是胃疼……还是去医院吧!”
周思衡没有时间解释,利落地连上便携监护设备,从药箱取出两支相同的药,快速推进血管。
意料之外的,药起效非常快。短短几分钟,郑淮明就从磨人的颤栗中缓过来,肩膀卸下力气,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
方宜心有余悸:“他怎么会这么疼?这是什么药?”
“镇定剂。”周思衡皱眉,担忧道,“已经用到最大剂量了,他现在不适合移动,先观察一下,再严重只能去急诊了。”
气氛一时凝固,唯有制氧机发出“嘶嘶”的运作声,心率仪上的数字不断跳动,波动着从一百五十多逐渐下降。
郑淮明胸膛起伏平稳下来,额角还残留着细细密密的冷汗,右手脱力滑下来,垂在沙发边缘。方宜后怕地蹲下,将他修长的手指握住。
镇定剂……
只是说起那件事,竟痛苦成这样,方宜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他是如何被折磨透支的。
相恋三年,重逢一年,两个人如此亲密无间,她却丝毫没有发现,那个自己以为向来强大可靠、无所不能的男人,心里早已经被腐蚀蛀空,只余一副光鲜坚硬的外壳。
“现在情绪波动对他身体负担太大了,你……”
周思衡欲言又止,一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停在嘴边。
俯看女孩满脸的泪水,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心疼和难过。他不忍问了,沉默着回车上取了一支折叠输液架,挂上两袋药。
凌晨一点半,等输完解痉和止疼药,见郑淮明各项数字稳定下来,周思衡才疲惫地松了一口气,将人小心翼翼地架到主卧床上休息:
“现在其他指标还可以,后半夜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如果醒来胃疼,先不能再吃止疼片了……实在疼得厉害就给我打电话。”
周思衡走后,屋里再次陷入沉寂。
方宜去卫生间洗去脸上干掉的泪迹,沾湿热毛巾,帮他轻轻擦去冷汗。
换上干净的睡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