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陈设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透着一股人去楼空的萧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柳如烟惯用的芷兰香,却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陈腐气味。
“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紧,扬声呼唤。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庭院与穿堂而过的冷风。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卧房,书案,乃至窗台那盆枯萎的兰花。
都不在。
柳如烟,不在这里!
一股怒火夹杂着焦灼,自陈文生胸臆间升腾而起。
青岚宗这帮鼠辈,究竟将如烟囚禁到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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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青岚宗后山,一处戒备森严的所在。
这里俨然是一座巨大的山庄,四周环绕着高达十数丈的栅栏。
那栅栏并非木石,而是以碗口粗细的精铁铸造,通体黝黑,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栅栏之上,更有符文隐现,显然布下了某种禁制。
山庄之外,密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低沉而压抑的兽吼,令人不寒而栗。
山庄中央,却是一座颇为雅致的独栋小楼。
楼内,一间陈设简洁的静室中。
一名身着淡绿罗裙的女子,正临窗静坐。
她容颜清丽,眉宇间却锁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正是柳如烟。
她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柄出鞘的长剑,剑光冷冽。
旁边,还有一壶尚温的清茶,几只茶杯。
柳如烟轻蹙眉头,喃喃自语。
“这墨沧老不死,将我囚禁在此,究竟是何居心?”
“四周遍布凶悍斗兽,栅栏又有禁制,想来是防我逃脱。”
她轻叹一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力。
“不过,倒也并非全是坏事。”
“这几日,也不知为何,我竟感觉与文生的那门共生功法运转愈发顺畅。”
“修为竟也水到渠成,一举突破到了元婴初期。”
她握了握拳,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文生他…想必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奇遇。”
“眼下这地方,妖兽不知底细,禁制也颇为古怪,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冒险突围。”
“且先静观其变,再寻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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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陈文生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担忧。
他身形一晃,已从同心小筑掠出,直奔长老们的居所区域。
他记得,墨沧那老贼的洞府,便在那一片。
很快,一处守卫森严的岗亭出现在眼前。
岗亭内外,数名青岚宗内门弟子正持戈而立,神色警惕。
这些守卫,比起山门那两个酒囊饭袋,显然精悍了许多。
然而,在如今的陈文生眼中,依旧不够看。
他如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贴近。
岗亭内一名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守卫,正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
可惜,晚了。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那守卫双目圆睁,满是惊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丝警讯都发不出来。
陈文生眼神冰冷,声音低沉如九幽寒风。
“柳如烟,被你们关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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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守卫被他扼住喉咙,浑身灵力竟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丝毫调动不起来。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拼命地想摇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断续的音节。
陈文生手指微微用力。
“呃……呃……大……大爷饶命!”
那守卫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嘶哑不堪。
“我说!我说!”
陈文生眼神依旧冰冷,手上力道却稍松。
“听……听说是被关在了……中央锁麟渊!”
“那里……那里是宗门豢养高阶妖兽之地,凶险无比!”
“我……我们这些普通弟子,也只是远远听闻,从未敢靠近半步啊!”
守卫抖如筛糠,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