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在旁作画,闻言笔尖一顿:“疼人?当年他为了救羲和,可是连自己的神格都敢劈碎。”画中突然多出一轮残日,光晕里隐约可见帝俊与羲和的剪影,“只是这一世,他要救的人,太多了。”
此时钟楼顶层,司命的时间杀阵已被夜除的命运之力撕开一道缺口。她咳出一口血,望着步步紧逼的无头身影,突然笑道:“你以为篡改因果就能赢?李长久来了,他可是最擅长……”
话音未落,一道金乌真火撞碎窗棂,李长久白衣染尘,却笑得张扬:“最擅长让命运改道。”他指尖指向夜除心口,那里嵌着一枚流转着“命运”符文的玉佩,“把鹓扶的遗骨交出来,我可以让你看看,你当年被鹓扶夺走的神格,是怎么碎的。”
夜除的身躯猛地一震,无头脖颈处涌出黑雾,竟化作一张扭曲的脸:“帝俊……你果然回来了!”
“帝俊?”李长久挑眉,指尖金乌真火骤然暴涨,“你认错人了。我姓李,名长久,只想活得比谁都久。”他侧身避开夜除扫来的命运锁链,余光瞥见钟楼角落的琉璃棺——棺中静卧着一具白骨,骨缝间流淌着淡紫色的“无限”权柄微光,正是鹓扶遗骨。
司命趁机退到他身侧,拭去唇边血迹:“他被鹓扶夺了神格后,神智早就乱了,只记得‘帝俊’这个名字。”她指尖划过腰间玉佩,时间之力在两人脚下织成结界,“这结界能挡他三息,够你拿遗骨了。”
李长久却没动,反而看向夜除那张黑雾凝成的脸:“你当年是鹓扶的神官,该知道她为什么要夺你的神格吧?”他刻意放缓语速,引导着对方的记忆,“是为了凑齐‘无限’与‘命运’,打开神国牢笼的第一道缝,对不对?”
夜除的动作果然迟滞了,黑雾中渗出猩红:“牢笼……神国是牢笼……”他突然嘶吼着扑来,命运锁链如狂蟒乱舞,“是太初六神!他们把我们都关在里面!”
“所以你就想用别人的时间换自己的命,妄图重夺权柄?”李长久冷笑一声,突然转身冲向琉璃棺,金乌真火化作利斧劈开棺盖,“可惜啊,鹓扶的骨头,留着也是祸害。”他探手去抓遗骨,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
那是帝俊与羲和并肩站在神国之巅,鹓扶跪在阶下,红着眼请求:“请陛下赐我‘无限’权柄,我能找到打破牢笼的方法!”而羲和当时轻抚着腹中胎儿,轻声道:“她的眼神不对,夫君,别信。”
“嗡——”李长久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竟握着遗骨站在结界外,夜除的命运锁链擦着他的白衣掠过,将钟楼石柱击得粉碎。陆嫁嫁的剑光恰在此时破窗而入,精准斩在锁链中段:“发什么呆?”她剑势凌厉,先天剑体迸发的灵光逼得夜除连连后退,“赵襄儿在城外被姬玄缠住了,说要等你拿了东西再动手。”
“姬玄?”李长久迅速将遗骨收入储物袋,“他又抽什么风?”
“还能是什么,”司命撤去结界,与陆嫁嫁背靠背形成防御阵,“见你和赵襄儿走得近,吃醋了呗。毕竟当年在不可观,他就总跟你抢桃花酒喝。”
夜除趁他们说话的间隙,突然引爆了体内剩余的命运之力,整座钟楼开始在时间乱流中崩塌。李长久拽着陆嫁嫁的手腕往外冲,同时对司命喊道:“带鹓扶遗骨去见叶婵宫,她知道怎么处理!”
冲出钟楼时,正见赵襄儿一脚踹在姬玄的画轴上,玄色皇袍猎猎作响:“让你别碍事!”而姬玄的红袍已被划破数处,却笑得更欢:“女皇陛下急什么?七师弟这不是出来了吗?”
李长久刚想开口调侃,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远处天际——一道银河正自天而降,水幕中隐约可见十二神国的虚影,而最上方,太初六神的轮廓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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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嫁嫁握紧长剑,声音微沉:“是‘暗日’预言的前兆。神国要醒了。”
李长久望着那倒悬的银河,突然笑了。白衣在风中猎猎,他抬手按住腰间的三足金乌玉佩:“醒了正好。欠我们的,也该一一讨回来了。”
话音未落,银河水幕中突然坠下一道红影,叶婵宫撑着伞落在他面前,伞沿滴落的水珠在空中凝成“生命”符文:“鹓扶的遗骨带来了?正好,我知道怎么用它,敲开神国的第一道门。”
叶婵宫的伞面轻轻转动,将银河倒影拢入其中。她指尖点向李长久的储物袋,鹓扶遗骨自动飞出,淡紫色的“无限”权柄与伞上“生命”符文相触,瞬间迸发出撕裂云层的光。
“这是鹓扶当年未完成的仪式。”叶婵宫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用‘无限’拓印神国牢笼的纹路,再以‘生命’权柄激活,就能找到最薄弱的节点。”她抬伞指向银河水幕,那里果然浮现出一道蛛网般的裂痕,“就是那儿——当年太初六神为了锁死世界,在那儿打下了第一根‘规则’桩。”
赵襄儿突然按住李长久的肩膀,九羽在她身后展开:“等等,那裂痕里有朱雀神国的气息。”她玄色皇袍下的指尖微微颤抖,“我母亲……或许就在里面。”
“娘娘?”李长久皱眉,金乌真火在掌心跃动,“你确定要进去?别忘了,她当年可是为了‘空间’权柄,差点取了你的命。”
“但她也是被太初六神逼的。”赵襄儿抬头望向裂痕,眼中闪过决绝,“我要知道真相。”
陆嫁嫁突然收剑入鞘,走到李长久另一侧:“我跟你们去。谕剑天宗的传承玉简里,记载过神国规则的破解之法。”她看了李长久一眼,补充道,“放心,这次不会让你一个人冲在前面。”
姬玄突然大笑起来,红袍翻飞着跃上半空:“既然都要去,怎能少了我?”他挥剑划破虚空,画轴中飞出无数剑影,在银河下织成一座虹桥,“不可观的师兄弟,总得知根知底才行。”
司命最后一个踏上虹桥,她看了眼李长久腰间的玉佩,轻声道:“时间在神国里是乱的,若你看到前世的碎片,别当真。”她顿了顿,又道,“尤其是……看到羿射九日那一幕时。”
李长久挑眉:“怎么?怕我被前世的自己比下去?”他率先迈步上桥,白衣在虹光中宛如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