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页能映出读者的心事，还会自动写下解决烦恼的法子。有个屡试不第的书生曾在湖边哭泣，书卷突然飞到他面前，空白页上浮现出"心定则文生"五个字，旁边还画着个用湖泥练字的小人，书生顿悟，从此在湖边以泥为墨，三年后果然高中，他想谢书卷，却发现它已漂向湖心，化作朵墨色的莲花。
"那书卷能听懂人话。"湖边的老渔翁撒着网，"有次我抱怨渔网破了，书卷就画出新的织网法；有次孩童掉了牙哭鼻子，书卷就画出用莲子做'换牙糖'的方子。"中原的书院都以镜湖为圣地，学子们会带着自己的文章来湖边诵读，写得好的文章会引来墨色的鱼群，围着纸卷跳跃，写得差的则会被湖风吹走，据说那是沈墨书在"批改作业"。
归墟境的文渊阁还留着他的笔墨香，有次新来的书童打翻了砚台，墨迹在地上竟自动组成篇文章，讲的是归墟境元年的故事。夜里值班的老管事说，总能看到书案上的毛笔自己在纸上写字，写的都是三界生灵的日常琐事，写完的纸会化作流萤飞出窗外，第二天镜湖边就会多些新的无字卷。阁里的《桃源春秋》最新页，总在无人时自动添上新的句子，笔迹与沈墨书一般无二。
核随尘生：姜暖的"万物声"
三界的每个角落，都开始流传"姜暖姐姐的糖"的故事——有人在饥荒时发现手心的石头变甜了，能当糖吃；有人在寒夜中摸到怀里的鹅卵石发烫，能取暖；有人在迷路时看到路边的石子排成箭头，指引方向。这些石头都泛着星核的微光，靠近时能听到细微的心跳声，像是归墟境的脉搏。
最动人的传说在人间的孤儿院里，有个天生哑的小女孩总爱收集亮晶晶的石头，某天她对着石头说话，石头突然亮起，在墙上投影出归墟境的画面，画面里的姜暖笑着对她说："万物都能当你的嘴，风是你的声音，花是你的笑容，石头是你的牵挂。"第二天，小女孩竟能对着花朵说话，花瓣会随着她的语气开合，她收集的石头则在院里长出片小竹林，竹节上的纹路是五夫的法器形状。
归墟境的每个角落都藏着她的气息：药圃的灵草会朝着时空殿的方向生长，星象台的星砂会在地面拼出她的轮廓，练兵场的战气会绕着她常坐的石凳旋转，灵兽园的幼崽会把她的旧物当玩具，文渊阁的书页会自动翻到有她名字的篇章。有个百岁的老修士说，他曾在归墟境的废墟里捡到块星核碎片，碎片里传出五人的笑声，还有姜暖温柔的声音："我们从未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陪着你们。"
传说的真相
某个春雨绵绵的清晨，归墟境的时空殿突然亮起微光，五夫与姜暖的身影在光晕中渐渐清晰。谢无咎正用星砂修补漏雨的屋顶，楚临风在院子里劈柴，苏玉瑾在廊下晒药草，萧战逗着怀里的小熊猫，沈墨书则坐在门槛上，把三界的新传说记在本子上，姜暖端着刚煮好的灵茶走出来，笑着说："你们看，大家把我们编得越来越神了。"
谢无咎望着北境的方向，星砂在他指尖凝成个迷你星阁："至少他们学会了自己看星星，不用总等我指路。"楚临风擦着战戟，战气无意间催开了院角的花："能让他们觉得有依靠，当个'无名碑'也不错。"苏玉瑾把晒好的药草装进竹篓，灵蝶在他身边飞舞："药草自己会治病，才是最好的药法。"萧战看着湿地方向传来的兽魂波动，白虎蹭了蹭他的手心："灵兽能护着人，比我盯着强多了。"沈墨书合上本子，墨香引来几只墨色的鱼："他们能自己写故事了，我的笔可以歇歇了。"
姜暖走到院子中央，脚下的泥土里长出株同心草，五片叶子分别映着五夫的模样。"这才是归隐的意义。"她指尖拂过草叶，草叶便发出柔和的光，"不是消失，是让法则融入万物，让守护变成本能，让传说成为他们自己的力量。"五人相视而笑，身影渐渐与归墟境的光影重叠，谢无咎的星砂融入星空，楚临风的战气渗入大地，苏玉瑾的药香散入风中，萧战的兽魂归于生灵，沈墨书的墨香溶于水泽，姜暖的星核则化作尘埃，落在三界的每个角落，长出新的希望。
那天之后，三界的生灵发现，"忘忧星"的泉水里多了片药草叶，"无名碑"的苍松下长出了蜜藤，"自开匣"的旁边立起了无字卷，"共栖地"的灵兽会守护镜湖的鱼群，而所有"姜暖姐姐的糖"，都开始在月光下映出五人同坐的画面。
老人们告诉孩童："他们没走，就藏在我们身边——在星星里，在石头里，在草木里，在笑声里，在每个想要守护别人的心里。"这些话被孩童们记在心里，长大后，他们也开始学着成为别人的星、别人的碑、别人的药、别人的伴、别人的笔、别人的糖，让姜暖与五夫的传说，永远活在新的守护里。
归墟境的雨还在下，时空殿的门槛上，放着杯未凉的灵茶，茶雾里浮着行小字："传说会老，守护不老；我们不在，万物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