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顾邦发现荣伯的衣服都洗得起了毛边,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
他于是问王保一:“怎么回事?”
王保一说:“大哥,这事还是让荣伯给你细说吧。”
荣伯掏出一张泛黄的报纸,指了指上面的男人:“这家伙欠了我的债,欠了我全家的债,你能帮我讨回来吗?”
顾邦瞧见报纸上是个小日子,眉头微皱。
荣伯接着讲:“以前我们在相江也是个富裕的家庭,有田地、有生意,一家十几口过得挺好的。小日子占了相江后,有个叫渡边左雄的家伙拿了一堆军票跑来我家,说要买我的田地、生意和黄金。”
“我不肯卖,他就威胁要杀我家人。我没法子,只能把所有家当全卖给他。”
王保一打开荣伯随身的那个破行李箱,里面塞满了樱花人当年印的军票。
厚厚一沓,因为纸张质量太差,不少都破损了,剩下的摸一下好像也会碎。
小主,
荣伯打开了记忆的大门,把几十年积压的痛苦与仇恨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这家伙太贪婪、太狠心了,一下子就把我们全家的钱粮全拿走了。我求他留点粮食给我们,他都不答应。”
“我们一家十几口要吃饭,没米吃。这些废纸也没人愿意要。最后我们只好去要饭。”
“那年冬天,我们家饿死了六个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小的,他们都饿死了!”
“后来我老婆给人家做活累病了,没钱买药,就去世了。二儿子偷东西被追,撞车死了……”
说到过去的伤心事,荣伯早已没了眼泪,多少年的悲伤在他脸上已经看不出来。
同样的话他也对很多人说过。
现在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但在顾邦他们听来却沉甸甸的。
躲在角落里的方丽娟哭得像个泪人,泣不成声。
顾邦脸色铁青,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小日子在相江岛犯下的滔天大罪,怎么也无法原谅。
家仇国恨,我们必须报仇。
顾邦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渡边左雄现在在哪里?”
王保一回答:“他现在是渡边集团的老总,最近已经到了相江。”
荣伯说:“听说你们能收账,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账收回来?”
顾邦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眼神更加坚定。
“我们向来是有债必讨,没人能逃过。就算他是小日子,我也帮你把这笔债讨回来!”
荣伯站起来要鞠躬感谢。
顾邦赶紧扶住他。
“我找了不少人,他们都说管不了,说时间太久了,管不了。”
“你们真是好人,谢谢你们。”
荣伯很高兴,唠唠叨叨说了好多。
顾邦觉得他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保一,你送荣伯去医院看看吧。”
荣伯直摆手:“不去不去,我没钱。”
顾邦指着那一箱子军票说:“荣伯,你有得是钱呢。这箱子里六十多万块钱,可值钱啦。”
“真有这事?”
“千真万确,够你一辈子花。我现在就先拿钱把你的军票全买过来,一百万够不够?”
“太多了太多了。”
顾邦说:“你还会有更多钱的,渡边左雄会连本带利赔给你。”
于是王保一就把荣伯送去医院了。
顾邦坐下抽了根烟,开始琢磨怎么对付渡边左雄。
呜呜呜……
方丽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顾邦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方丽娟边哭边说:“邦哥,你一定要帮帮荣伯。”
顾邦答道:“我会帮的。”
方丽娟追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正规渠道的办法肯定是没用了。
现在的渡边左雄已经从战犯变成了集团总裁,应该是个有权有势的人物了。
顾邦脸色阴沉。
“可能得用一些违法的手段。”
违法的手段?!
本来方丽娟听到了应该很高兴,这下算是抓到顾邦准备犯罪的证据了。
但她此刻却没有一丝喜悦。
面对啯仇家恨和荣伯一家的悲惨遭遇,法律显得如此无力。
法律从前都没能保护他,又怎能指望法律再去保护伤害过他的人?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