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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粮种跨洋:美洲作物与大明田畴的共振

  利马港的货轮甲板上,林远正将一份《引种美洲杂粮疏》仔细折好,塞进装玉米种子的陶罐夹层。疏文里详细列着安第斯山脉的玉米、红薯、马铃薯如何耐贫瘠、产量高,甚至附上了印第安农人绘制的亩产图——用玉米粒拼出“亩产三石”的字样,一目了然。“这些种子能不能在大明扎根,先得过了朝廷这关。”他对农科院的技师说,指尖划过陶罐上的防潮铜箍,这是特意从澳洲运来的,确保疏文和种子能完好抵达京师。

  将美洲作物引入大明的念头,早在秘鲁矿场就已萌芽。看着印第安人用玉米粉做的饼子支撑着繁重的采矿劳作,看着红薯和马铃薯在石缝里都能结出丰硕的块茎,林远当即拟了首封奏报,托最快的邮船送往京师。奏报里没提银矿利润,只着重写了“一亩产薯二十石,可抵稻麦五石”“玉米不择地,山地荒原皆可种”,末尾附上自己画的作物图,生怕户部官员想象不出这些“域外杂粮”的模样。

  三个月后,朝廷的批复随着补给船抵达:万历皇帝朱批“可试种”,户部则发来咨文,允许在南北两京、山东、河南等地划拨“试验田”,但强调“不得挤占粮田,不得扰民”。最让林远振奋的是,皇帝特批了“引种专款”,虽数额不多,却意味着这事从“地方尝试”变成了“朝廷支持”。“北境修铁路要奏请,引种作物更得循规矩,”他拿着咨文对技师们说,“朝廷点头了,咱们的种子才算有了‘路引’。”

  种子的跨洋运输成了场精密的工程。格物司按户部咨文里的“防潮、防蛀、恒温”要求,特制了三层密封陶罐:内层装种子,中层填着北境的干燥艾草,外层裹着澳洲的橡胶防水布。红薯和马铃薯更娇气,用透气的麻布袋装着,每袋都放着块“湿度指示牌”(格物司新制,遇潮会变色)。技师们轮班记录舱内温度,每日用蒸汽调节器微调,确保和大明江南的春温一致。“这哪是运种子,是捧着圣旨赶路呢。”老技师打趣道,却半点不敢懈怠——咨文里写得明白,损耗超三成要追责。

  试种的选址严格按朝廷划定的范围。江南的松江府划拨了五十亩河滩地(不占粮田)试种红薯,北境的宣化府用军屯的边角地试种马铃薯,西南的云南府则在山地开辟玉米试验田。每个试验田都竖着“奉旨试种”的木牌,旁边盖着“农科所”的小木屋,里面住着从秘鲁请来的印第安农人,还有户部派来的“监种官”,每日记录生长情况,按月呈报京师。云南的山民起初围观不敢碰,直到看到监种官亲自动手挖坑,才敢上前搭话:“这圆疙瘩(指马铃薯)真能当粮食?”

  推广政策由户部主导,林远只做“技术支持”。朝廷出台的“试种条例”写得清楚:农户自愿试种者,由官府免费提供种子,收获后只需按三成缴纳“试验粮”,余粮归己;若遇歉收,可免缴。松江府的农户算了笔账:河滩地种水稻亩产不足一石,种红薯竟收了十五石,缴完三成还剩十石,比种粮划算多了,纷纷求着扩大种植。户部很快下文:“凡试种成效显着者,可获‘杂粮户’称号,优先领用新式农具。”

  西班牙人得知朝廷如此重视“杂粮”,起初嗤笑“大明缺粮缺疯了”,直到看到秘鲁的玉米种子经大明商船转销到吕宋、安南,利润稳定且无风险,才托人找林远说情:“愿以马尼拉的荒地换改良种。”林远按“需报户部核准”的规矩回绝,却把西班牙人的请求写进了《引种续报》,建议朝廷“以种换地,拓展南洋粮源”。不久后收到批复:“可,着礼部与西班牙东印度公司议。”

  这日,林远在松江府的试验田收到京师传来的邸报:户部已将美洲作物纳入《荒年备荒策》,下令在全国各州县的“常平仓”旁开辟“杂粮储备仓”。田埂上,印第安农人正和大明农夫比划着如何给玉米授粉,监种官在一旁记录,蒸汽灌溉机正将河水抽到红薯地里,铁制的水管在阳光下闪着光——那是用秘鲁铜造的。

  夕阳下,试种的玉米穗子沉甸甸地垂着,红薯藤蔓爬满了河滩,马铃薯的白花在风中摇曳。林远捧着新收获的玉米,突然想起印第安老族长送的“作物迁徙图”,如今可以在上面添上一笔了:从安第斯山到大明田畴,这些种子走过的路,和铁轨、电报线一样长,却比它们更能扎根。就像朝廷的批复从“可试种”到“入备荒策”,信任的建立从来都靠实打实的收获,而非空泛的承诺。

  返航的货轮上,除了给朝廷的“杂粮贡品”,还多了几箱江南的稻种。林远在给户部的《回赠疏》里写道:“美洲作物在大明结果,愿大明稻种在秘鲁生根,使四海之内,皆有饱食之乐。”疏文末尾,他画了个小小的算盘,算的不是银矿的利润,是一亩地能多收多少粮食——那才是朝廷最看重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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