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绕着一层浓郁到化不开的、燃烧生命本源换来的猩红妖力,竟硬生生短暂地穿透了玄黄光焰的阻隔!
“噗!”
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触感,瞬间锁住了林默的脚踝!力量之大,足以捏碎星辰!
林默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并非因为疼痛,而是那爪上传递来的信息——混乱、枯竭、濒临崩溃!
空间裂缝因这反向的巨力撕扯而剧烈震荡、扩大。大长老枯槁的身影被硬生生从裂缝中“拽”了出来,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重重地摔落在林默脚边不远处的坚硬地面上。尘土飞扬。
他挣扎着抬起头。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妖族,瞬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连愤怒都忘记了。
那张枯槁的老脸上,纵横交错的沟壑里,流淌的并非汗水,而是两道粘稠、刺目的——血泪!
那浑浊的眼球被血丝彻底侵占,死死盯着林默,里面燃烧着一种超越了尊严、超越了生死、只剩下最原始最卑微乞求的火焰。
“人…人族小友!”大长老的声音嘶哑破裂,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器,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被撕裂的痛苦,“求…求你!救…救救我族!”
他枯爪依旧死死抓着林默的脚踝,仿佛那是溺水者唯一的浮木,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穿透死寂的山谷:
“妖祖意志…有异!它在…吞噬!吞噬所有血脉!本源…枯竭…亡族灭种…就在眼前啊!” 他猛地咳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污血,溅落在尘土里,触目惊心。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山谷。
上一刻还充斥着狂热与愤怒的喧嚣,此刻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真空。无数双眼睛,从极致的狂喜到被背叛的狂怒,再到此刻,尽数化为一片茫然的空洞和彻骨的冰寒。他们听到了什么?至高无上的始祖意志…在吞噬他们的血脉?本源枯竭?亡族灭种?这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他们灵魂最深处,凿碎了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留下一个深不见底、刮着阴风的窟窿。
一些年轻妖族的身体筛糠般抖起来,眼神涣散,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几个年长的妖王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鲜血滴落,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大长老那张被血泪和绝望扭曲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丝谎言的痕迹。然而,没有。只有一种濒临毁灭的、令人心悸的真实。
林默微微垂首。
玄黄光焰在他身周缓缓流转,明灭不定,映得他侧脸的轮廓如同刀削斧凿的神像,冰冷而遥远。他的目光落在那只依旧死死扣住自己脚踝的枯爪上,那爪上的污血和泥土沾污了他的袍角。他的眼神深邃如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眼前这足以颠覆整个妖族的惊天秘闻和哀告,不过是一缕拂过山巅的微风。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山谷中那无数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生灵的耳中,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代价,” 他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大长老浑浊而充满哀求的眼中,“你付不起。”
这五个字,像五座冰山轰然砸下,沉重得让所有听到的妖族都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不是拒绝,而是宣告。宣告着一种他们无法想象、更无法承受的沉重。
大长老枯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血泪流淌得更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什么,想再哀求,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灵魂、尊严、万载修为…但他对上林默那双平静到漠然的眼睛,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抽气声。付不起…连他,妖族的大长老,都付不起的代价…那是什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死寂达到顶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铅块之时——
“轰隆隆隆!!!”
毫无征兆!
大地,猛地向下一沉!并非局部的震动,而是整个空间、脚下无垠的大地,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往下按了一掌!
紧接着,是源自遥远天际的、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
所有妖族,包括匍匐在地的和勉强站立的,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震掀得东倒西歪,修为稍弱者更是口喷鲜血,面如金纸。他们惊骇欲绝地抬头,循着那震动的源头望去。
西方!极远之处!
那里,是妖族圣山的方向!是供奉着妖族至高象征——万妖塔的祖地!
此刻,那座沉寂了不知多少万年,如同亘古巨兽匍匐于大地尽头的巍峨圣山,轮廓在视线的尽头剧烈地模糊、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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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云雾遮蔽,而是山体本身在狂暴地震颤!巨大的山岩如同朽木般剥落、崩塌,激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最恐怖的,是圣山之巅!
那座直插云霄、通体由不知名黑色巨石垒砌而成,象征着妖族无上荣耀与传承的万妖塔!
它…活了!
万丈幽光,毫无预兆地,从塔身每一个古老斑驳的缝隙、每一个铭刻着洪荒妖文的符印中,悍然迸射而出!
那不是温暖的光,不是神圣的光。那是纯粹的、粘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死寂,带着一种仿佛源自九幽深渊最底层的贪婪与疯狂!
幽光如同亿万根扭曲的黑色光矛,刺穿了圣山上方翻滚的烟尘,刺穿了高天之上的流云,将目力所及的半边苍穹都染成一片绝望的墨色!光柱之中,无数模糊扭曲的巨影在疯狂舞动、挣扎、咆哮,发出无声的、却能直接震荡元神的凄厉哀嚎!仿佛塔内封印的并非圣灵,而是足以颠覆乾坤的亿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