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着太阳不大的时候,陆淼还切了不少带着种虫的仙人掌小块,一点一点的把胭脂虫往园子里的那些仙人掌上引。
后几天她待久了闲不住,就今天一个小时明天两个小时的,断断续续窝在手工室里捣腾。
她也不是忙什么,就是利用打发时间的空当尝试调出更多的口红色号。
国外讲究“性感”,像烈焰红唇,还有极浅的肉粉色、极深的砖红、鸽子血红、棕红等等,都是相对好销的颜色。
参考这些特点,陆淼利用酸碱特性一点一点的调试,还真调出了两个不同种类的深红色。
她自己还上嘴试来着,出手工室去照镜子时被唐梅看见,可把唐梅吓一跳。
唐梅以为她钻哪儿啃活鸡去了。
这边动静还没平下来,傅璟佑又从外头提着邮政的包裹回来。
一进门见她嘴巴黑红黑红的,傅璟佑也吓一跳。
还以为她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中了毒,把包裹一放就要抱她去医院。
他俩一惊一乍,彻底把陆淼给整无语了。
陆淼擦了口红,解释半天家里才消停下来。
闹这么一遭,陆淼也没了继续捣腾的心思。
索性草草收了东西又洗手,锁上手工室的门一起去客厅,看这回老家又寄了什么东西来。
包裹是甜枣寄过来的。
里头除了甜枣家酿的春季百花蜜,还有贺家一起捎过来的半壶菜籽油。
白色的橡胶壶壶盖拧不了太严实,贺宏进就在壶口包了几层塑料袋,用麻绳捆着。
可即使如此,还是浸出了不少油。
唐梅见了,长吁短叹的心疼到不行:
“你们两个明儿就写封信回去,叫他们以后别再寄这些东西来,家里吃的喝的都有!他们从年头忙到年尾就得了这么些东西,给你们送来吃进肚子里也就算了,你看看,这都糟践了!”
傅璟佑知道务农的不易,所以看着湿泞油乎乎的包裹,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城里什么都能买着,什么都不缺。
这些话,他早跟老两口说过。
可归根到底,说得再多,也不如老两口听进去一句得强。
每回都是该咋样还是咋样,碰上赶趟的事儿了,好像不一起捎点什么东西过来就要亏损点什么似的……
随包裹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书信。
傅璟佑把信拿给陆淼。
陆淼看信时,他就蹙眉在旁边沉默的帮唐梅打下手收拾东西。
先前弄的那批书往老家运时,陆淼是直接通过胡志远联系的。
当时在电话里陆淼就跟胡志远说过,要分出一部分小儿阅本给甜枣那边送去。
这次的来信,甜枣主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陆淼给孩子们弄的书和作业本,她已经收到了。
感激之余,甜枣还在信上提了另一茬。
事情还得从先前白成文从京北回去后说起。
白成文回去后,傅璟佑和陆淼在外面混出出息的事儿,基本就传开了。
乡里议论纷纷,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说是大城市里机会多,只要敢出去闯就能发财。
于是乎,今年开春,大河村和队上的好些个青壮年小伙都收拾了行囊,踏上了外出谋生的路。
一些姑娘也十分意动。
只是迫于胆小或顾虑以及家人阻碍等因素,最后都只能眼巴巴看着同乡奔往大城市。
这其中不被支持出远门的,还有老白家的白成武。
大哥白成文把京北之行说得绘声绘色,白成武羡慕得不行。
看见村里好些人都往外面跑,白成武就也说要去。
他是个跳脱的性子,一天到晚的就跟个铁憨憨似的,白父白母哪敢让真让他去?直接一口回绝了。
现在白成武在家里天天闹,白父白母被他吵得烦了,最后就放话说他现在没成家,在家就得听娘老子的。
以后等成家自己立了门户,到时候他爱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家里再不管他。
没多少人生阅历的小伙子也是好哄,听见这话还真就消停下来了……
甜枣半是吐槽,半是将这些当成日常趣事的写给陆淼,成功逗得陆淼浅浅一笑。
看完书信,陆淼收了信纸不忘跟傅璟佑提了一句村里人外出谋生路的事。
傅璟佑听后短暂思考,良久后缓缓道:
“这事儿听听就行,没当面遇到人就当不知道。”
陆淼笑意温柔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说谁乡里乡亲的出门在外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但世界之大,老家出来那么多人,人往哪儿去的他们都不知道。